周复想了想只能叹口气将金饼收了起来,围绕金饼所产生的疑问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先是习凿齿见到金饼时莫名的惊讶,后是严管家认定金饼是御用之物。
“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严管家摸着胡须说道。
“严管家请讲。”
“阿复,你看这金饼上的龙纹图案,此龙纹乃是汉代龙纹,一般只出现在墓葬之中。再看这字乃是篆体,说明此金饼用于一些很重要的或者很庄严的场合。这金饼的来路值得推敲。”
“严管家怀疑这金饼是出自某个汉代皇帝的陵寝?”周复目瞪口呆。
“不好说,不好说啊。”严管家摇了摇头,他眼中精芒一闪,又问道:“你还要换这枚金饼吗?”
“这...”周复犹豫了,金饼不可能是祖父积攒下来的财富,但也不是他年轻时立功得来的奖赏,除非是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或者是别人给他的。
周复更倾向于前者,只有战场上的战利品,祖父才会心安理得地交给自己。
正犹豫间,屋外有人来敲门,周复忙将金饼收进了怀中。
严管家打开门,一个下人跟他说了几句,他回身对周复道:“阿复,你在这里稍候,好好考虑一下此事。家主今日正好路过此地,唤我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等严管家离去,谢霖便向周复问道:“复哥哥,我们还换金饼吗?”
“换!”周复轻笑道,“既然阿翁说可以用这些金饼,我们就大胆地用吧。”
“反正家里还有四枚,用掉一枚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谢霖轻轻地说道。
不一会儿,严管家回到了屋子里,他面带歉意地说道:“阿复,方才我去见家主,顺便提了下你像用金饼换钱币的事情,刚开始家主还是同意的,可是...”
“怎么?”
“都怪我,多说了几句。家主最后不打算跟你换钱币了。”
“什么?”周复有点沮丧,刚下定决心要换掉金饼,严管家这里却不给换了。
“岂有此理!”谢霖愤愤不平道。
“小霖,不得无礼。”周复制止谢霖继续说话,他知道这不是严管家的错,“严管家,可否告知,贵家主为何又不愿意换了?”
“哎!我家家主认为这金饼乃不祥之物,取之将为之破财。”
“既然如此,严管家可否给在下指条明路。”周复对这种迷信思想嗤之以鼻,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希望严管家给自己指条路了。
“你想在西市换钱币,除非有熟人,而且是既有钱又信得过的熟人,不然基本无望。”严管家捋须道,“我只能建议你去东市找找柜坊了。”
“柜坊?”
“就是换钱币的钱庄。”严管家解释道,“东汉末年,天下战乱不休,以至商业凋敝,钱制大坏。魏晋以来皆盛行以物易物,谷、绢作钱币之用。而朝廷却不铸造新币,只能沿用前代旧币,两汉时期的五铢钱、东吴时期的铜钱、比轮、四文、沈郎钱等,竟同时流通。因此才有了这些柜坊,用来兑换钱币。”
作为一个精通生意之道的商人,严管家对现今的经济状况痛心疾首。
“可是东市这么大,我该去哪家柜坊兑换呢?”周复以前只会来西市,东市从来没有去过。
“无妨,我给你写一封介绍信,你拿着它去东市找高升柜坊,那里的掌柜或许会看在我的几分薄面上给你兑个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