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忽然发现四下早就死一般寂静。
既不敢催促住家,又怕里边人听不见,我只得停一阵再拍一阵。
过了许久,仍不见门里有人反应。我不免心生烦躁。谁知肩膀一靠,门竟开了。敢情这门压根就没关。
我推门进去。里面果然是个大院,隔着大院,对面就是间大宅子,虽未雕梁画栋,但在这山乡之地,实在是气派得不行。
穿过院子,到了宅门,我估摸再敲也是徒劳,就直接把门推了。果然宅门也只是虚掩,吱呀一声就敞开了,我先是向门里高喊:有人吗?有人吗?过路的人想讨碗热水。
依旧无人应答。
我走在前面,先进了门去。宅子里面好不宽敞,显然长久没有人居住,屋内的陈设齐全,却都积满尘土。拨开层层蛛网,往里走进去一些,穿廊迂回,大大小小的屋子可真不少。
好几处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的残瓷碎片。还有些铜盆铁皿的,凌乱地扣在地上。
我们到了一处,貌似后厨。点起灯左右照了照,锅碗瓢盆无一不有。灶炉里甚至铺好了柴,架好了锅,地下一只火盆里,引火的细柴,上好的木炭,通通归置妥当。
这阵势,真像是很久以前的什么人,算准了我们的到来。于是早早预备好了一切,只等着我们今晚寻来,把火点上。
我扶起一把椅子,拿东西扫了扫,让艳儿坐下。自己蹲下把火盆子烧了,端到艳儿脚边。
好在有了这一盆火。靠着这盆炭火,不须多时,两人身上的衣服就全干了。
偌大一间大宅,只有我们这一处温暖,只有我们这一处光亮。
外面依然大雨不停。雨点砸在这头顶的瓦片上,此时竟如玉指弹琵琶,珠落玉盘,声声清脆悦耳。
今晚只能在此过夜了。
我想,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四处看看。顺便找些东西填饱肚子。
艳儿也很赞同。
两个人找了个灯笼,点亮了就往宅子深处去。
这宅子竟有里外三进,由一条青砖甬道贯穿了,两侧都有回廊。因为甬道上有雨,我和艳儿只得沿回廊入内。
殊不知食物还真是难找。宅子显然已闲置多年,即便找到些或生或熟的食物,也早霉烂成泥了,哪里能吃得。
无奈浇过一身冷雨后,两人更是饥肠辘辘。只能寄望于意外之喜。
好容易摸黑进了二院,院中央两棵大树。拿灯笼上下左右照了,知是两棵果树,像是梨树,竟然还挂果不少。
我也顾不得下雨,叫丫头在树下等着,自己二话不说攀上树去。小心翼翼踩上枝条,一点一点够上枝头,摘了几个,扔给艳儿。
看她欢喜雀跃地拾起果子,捧在怀里,我也不免得意。连忙喊她,艳儿你尝尝看,能吃不?
艳儿咬了一口。甜!
我更是来了劲,想多摘几个。
艳儿举高了灯笼,在树下给我照明。这里这里,那里那里。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我在树上左右开弓,正摘采得欢。却不想树下那边,艳儿哎呀一声,灯笼就黑了。我连喊几声,艳儿艳儿,都不见回音。心中一乱,脚下一滑,从树上生生跌落下来。
落地一瞬,我只觉得脑后一疼,两耳轰鸣,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