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中,我伸手一抓,竟也抓住了艳儿一只手。
仗着腰上的绳索捆得扎实,我试着使劲拉她上来。好在艳儿生得娇小,我两手并用,一齐发力,将她拉近我。她自己也是手脚灵巧,三两下就爬上来。
我这才记得重新呼吸。
两个人被一根绳子吊着,已顾不得避嫌,脸贴着脸,紧紧搂在一起。
也许是惊魂未定,那丫头缩在我怀里,双手紧搂我的颈脖,心跳得厉害。我也才缓过神来,心中好一阵后怕。
忽然又觉到脸上异样,又湿又热,原来是丫头鬓间的热汗,已抹了我一脸。她的腰身,被我双手环抱着,纤细柔软。她温暖细嫩的肩颈,在我下巴上轻轻摩挲,那股汗香芬芳如蜜,直熏得我浑身酥软,心乱如麻。
这个桃花一样姑娘,正轻盈如雨后的花瓣,贴在我怀抱之中。一股莫名的暖流,自我胸口间涌起,瞬间行遍全身,令人浮想翩翩。
但二人悬在半空,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正愁如何才能爬上桥头,就见一个绳头凭空扔下来。我们仰头一看,桥头断崖处探出一个脑袋,挂着憨憨的笑容。
还要不要石头哥来救你们?哈哈。
闲话少说,我先将绳头扯下来,系在艳儿腰间。才向上喊一声,到你英雄救美了,石头哥快出力拉。
石头力气足得很,三下两下,便将艳儿拉上桥头。
轮到我时,那黑小子竟卖起关子。
我的个天啊!看看是哪个吊在下面。哎呀,原来是我们了不起的九金哥。久仰久仰!
石头哥别闹,先把人救上来再说吧。艳儿在一边看得着急。
见难得戏耍我一回,石头才不会急。他索性坐在断崖边上,一脸坏笑,乐此不疲地消遣我。
哎,九金,你倒是说说看,大伯爷说的那个英武少年,究竟说的是谁?
大伯爷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
——哎哎!回来回来!我想起来了,大伯爷说的那个,当然就是石头哥嘛。还有谁能比石头哥天赋异禀,英武神勇?
看他心花怒放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
他却还没过足瘾,想了想,又问我,那你再说说看,石头哥是不是你们的救星?
石头哥威风——!石头哥英雄——!石头哥是大救星——!
那黑炭头听得心满意足,这才动手将我救上去。
桥已断了,又有几只地皮卷在下面,虎视眈眈地候着。一时间,我竟真是想象不出,如何才能过得沟去。
只见石头扬起眉头,得意洋洋地宣布:你们只管坐好,看我来唱一出大戏。
说毕他将随身的包袱取下,从中掏一个铁爪出来,系在绳子一头。再左右走走,上下看看,才选中对岸的一根石柱。只见那铁爪在他手里,甩了两圈,这边才脱手出去,那边已牢牢钩紧在石柱上。
石头将绳索扯紧,在这头高处捆绑妥当,便成了一道滑索。又掏出一截挂绳,在滑索上挂好,另一头拴在艳儿腰上。然后自己徒手攀上滑索,猴子一样吊着,左一下,右一下,三两下就吊到对岸。
到了对岸,他又教艳儿吊上绳去,凭着挂钩,沿着滑索滑了过去。
我也不含糊,学石头的样子,徒手吊过去,顺利到了对岸。
对岸崖洞进去,就是个通道。
通道很长,足有数十丈,岩面出奇平整,极似地下的矿道,却是浑然天成。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光照不到顶,想必是高得很。通道略带下坡,只稍有弯曲,一眼即望穿到底。
我在前领路,艳儿背着背篓随后跟着,石头收尾殿后。
下到坡底,在通道尽头又是一处暗河。水从右下方石缝中流出,流上路面,一路向前,越流越宽,越流越缓。再蹚水向前一些,河水已没过大腿,头顶也略显低矮逼仄,却仍是黑压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