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紫黑色的浓雾快要逼近木承晚的时候,那雾气渐渐地弥散开去。木自蹊此时也才恍然大悟,嘶叫着:“不要!兰儿!”
木承晚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锐利无比的九天剑最后刺向的不是她的身体,而她却觉得万蚁噬咬,筋骨欲断。
木自蹊也顾不得躲藏在他神域之下的木承昊,兀自奔向木兰,试图躲下她手中的九天剑。
可是即便他是神,也无法使时空倒转。
木兰心口的鲜血不断地涌流,就像那突突而出的泉眼,不停地喷涌着鲜血。若是普通人被九天剑刺中心脏,怕是会当场丧命。木毕竟是修行之人,血不断地涌流着,直到耗尽她的精魂。
“你到底做了什么?”木承晚此时此刻已经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又疼痛难耐,只想要卸掉胳膊和腿脚,甚至是有一种要将自己四分五裂的冲动。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不过是噬骨虫而已,不必担忧。”木兰此刻无力地躺在木自蹊的怀中,头紧紧地靠着木自蹊心房的位置。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很平静。
这颗强有力的神的心脏,会千年万年地一直鲜活地跳动,让她可亲可敬可爱的师父始终保持这少年的模样。能这样和他远离世俗的眼光在这青石图阵中偷渡这短暂的如同一日的三年,已经是她生命中莫大的欢喜。她勉强地说出“不必担忧”这几个字,原本就有些瘦弱的她脸上已经惨白,确实像是濒临死亡的人。但是靠在他的怀里,她又有几分女儿的娇羞,脸上又有几分不适宜的绯红。
木自蹊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将自己的神力不停地输入进她的体内。可是九天单剑刺在心口的伤是任何药物和神力都无法治愈的,也就是说伤口不会愈合,血液会像泉水一样像外流动,直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因而无数的人惧怕着九天剑,惧怕着那个看似温和儒雅的木自蹊。
可是木兰从未怕过他,只是他和那画中白衣少年的熟悉让她惊愕。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喜欢上画中人,也不知为何会动心于眼前这个活人。
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轮转,她生来就是为了来到他的身边。
而现在又将要离去了。
木自蹊脑中不停地思索着什么办法可以护住木兰的性命,眼前这景象他也知道一味地输送神力几乎是没有任何作用,然而聊胜于无,至少可以再拖延一些时间。
“您来救我那日,我本该死于我父亲的掌下的。”木兰凭着最后的力气,想把自己心中最深的恐惧和秘密说给他听。木自蹊却是不敢相信,在他去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儿罢了。”
“师父,你说,我何错之有?族中长辈,甚至是我的父亲,竟然都要置我于死地。”
“不过现在我懂了,木碾城,恐怕已经血流成河。我是这个疯女人大开杀戒的借口。”边说边喘着气,声音已经柔弱得像是秋日里的蚊子一般。
“那时父亲正要动手杀掉我的时候,母亲刚刚生产,尽管身体虚弱,可是当她看见我也是个男孩时,竟然默认了父亲的做法。恰好族中强者围住了我们的院子要杀我们,父亲不得不出去应付,躺在床上的母亲狠心将我抛向窗外,我直直地被父亲举起交给爷爷。以我之身换得他们的平安,倒也是还了她怀我十月的恩情。”
“兰儿,你为何记得如此清楚?”木自蹊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