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六弟看到了,那有个湖,确实很美。只是……”六殿下琛缡王靠着琨珸王,紧张地回道,“只是,四哥忘记了,六弟恐高啊!战栗的内心是无法体会到静谧之美的,四哥快把六弟放下去吧。”
此刻,两位殿下正坐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阅赏着人世繁华。
“五年未见了,你这恐高的毛病又犯了。”
“是啊,所以四哥一定不许再远走了,若是再五年未见,六弟恐高的毛病,怕是永远都治不好了。”
四殿下琨珸王轻笑一声,点头应允着,又目视远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叹道:“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四哥可是想起了什么?”
琨珸王浅笑着,他想起了三殿下皈帧王,三殿下皈帧王是一个总爱把诗词歌赋挂在嘴边之人。
三殿下皈帧王在闲暇时,总会携着几本诗赋书卷,驾一叶扁舟,睡躺在万顷湖泊之上。
微风拂过水面,泛起圈圈涟漪,他会轻声歌咏,芦苇听闻随之轻轻摇摆。
这轻飘飘、白茫茫、毛茸茸的芦花环绕着皈帧王,层层叠叠的轻柔托起他,如同穿越了九重云霄,风中抖落着一簇簇轻盈的羽毛,如梦似幻,似真似假。
斜阳西照,霞光辉映,芦花背着日光散发出金色的微亮,恍惚中,皈帧王的衣衫被浸湿了,他与湖泊芦苇融为一体,在芦花的朦胧遮掩中归为虚无,祭献自然,生一场如梦一场。
……
四殿下琨珸王浅浅作答:“想起以前闲暇之时,常与老三一起漫步轻舟,时而能偶遇到闲云野鹤的隐士,大家饮酒赋诗,用老三的话说,大家一起‘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很是怀念。”
“可惜三哥五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他的死,四哥不是发现了疑点吗,四哥还未曾与六弟说清楚,是怎么发现的?六弟很诧异,四哥竟会在琛缡王府内发现疑点。”六殿下琛缡王不再因恐高而怯弱,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强硬与坚定。
四殿下琨珸王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琛缡王。
上面写了几个潦草的血字:
琨珸害我家破,琳瑉诛我人亡,望皈帧之死,真相早日浮出水面,林某全家沉冤得雪。
“这是什么?!”六殿下琛缡王惊呼道,“这都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四哥在哪里发现的?可查出是何人所为?这不是在拿三哥之死,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四殿下琨珸王眉头微皱,低声回道:“在望月台附近,海棠花树上发现的,树干上无缘无故地存了个熟悉的飞镖,有些年头了,将飞镖取下后,在飞镖内找到了这张纸条。”
“飞镖?”琛缡王欲言又止,神情恍惚,踌躇了一会后,他犹豫地问道,“可是长月的惯用飞镖?”
酒壶里已经没有酒了,悲凉的秋风迎面袭来,拂起琨珸王雪白的衣衫,人在高处愈显孤寒,琨珸王的眼眸里充满了哀伤,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六殿下琛缡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这么看来,三哥之死,果然疑点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