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人并不多，喜欢大白天喝酒的人也实在不多。

硕大的酒馆几乎只有十来个人，分散在各个地方，显得酒馆很冷清。

所以人都安静地喝着自己的酒，做着自己的事，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刘令阳的古怪行径。

而夜行空也并不惊讶。

夜行空甚至还在慢慢品着自己酒杯里的酒。

夜行空知道他一定会先开口说话的。

因为他心中的疑问比夜行空要多得多。

果然如此，刘令阳喝完一大坛子酒，便开口问道：“你似乎盯了我很久了？”

夜行空如实回答道：“是。”

刘令阳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盯我？”

“因为我想做一个好人。”

刘令阳似乎被夜行空说的话噎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接着问道：“你要做个好人就去做个好人，你在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算作什么事？”

“因为，好人总是能及时抓住犯事中的坏人的。”

如果一个人又不喝酒又不赌钱，只在赌坊门口不停地转来转去，那这个人待会一定不是要做好事。

这个道理夜行空还是懂的。

刘令阳却笑道：“有趣，实在有趣。”

现在轮到夜行空疑惑了：“哪里有趣？”

“你这人实在有趣。明知道我要偷盗也不直接制止我，非要等到我做了坏事才想制服我。你若是真的想当个好人，而不是一个有好人之名的伪君子的话，又为何不直接在最开始就制止我？”

夜行空竟是恍然大悟地道：“当真如此，受教受教，我当敬你一杯。”

夜行空还真的恭恭敬敬地自己喝了一杯酒。

望着痛饮着的夜行空，刘令阳倒是有些纳闷起来：“跟我原本想的倒是有些许不同，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伪君子而已，而现在看来，你似乎是真的想当一个好人？”

夜行空老老实实地道：“我还在学。”

“做好人也要学的？”

刘令阳眉尖一挑，然后便大声地笑了起来，他几乎要笑出眼泪。

“有趣有趣，这样就更有趣了。你想当一个好人，我却想做一个坏人。这样我们岂不是天生的宿敌？”

夜行空微笑道：“那倒不一定，我倒觉得你可以教我怎么做一个好人，我却可以教你怎么做一个坏人。我们俩又或许是天生的一对呢？”

“哦？那我要听听我该怎么去做一个坏人？”

“与其在赌坊门口转悠，你不如去赌坊里面转悠。那里挤挤嚷嚷，人声鼎沸，鱼龙混杂。

更重要的是能够下手的对象极多，能够栽赃的对象也极多。只要你功夫够好，偷了后再栽赃给他人，打乱局面。在混乱的局面下，你的收获只会更多，到时候赚个盆满钵满，比你在赌坊门口一次一次地偷要轻松的多。”

刘令阳听了后倒也是一脸受教的模样，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看来，你这个想做好人的人的确比我这个想做坏人的人更像坏人。”

夜行空又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你这个想做坏人的人也的确比我这个想做好人的人更像好人”

明明更像好人的人想做一个坏人，明明更像坏人的人却想做一个好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们一定都有过往。

刘令阳知道自己的过往。

所以他问夜行空：“你又是为什么想当一个好人？”

夜行空微笑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想当一个坏人？”

刘令阳如实道：“没有。”

“那你便不应该问我为什么想当一个好人。”

因为他们根本还不算熟。

刘令阳突然尴尬地发现自己连面前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直接问对方的过往的确是有些失礼了。

“我叫刘令阳，敢问阁下是？”

“夜行空。”

刘令阳突然大惊失色，拍着桌子道：“夜行空！你便是那个行事无常夜中皇？你竟然如此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