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是刀术大家,和陆仟不相上下,初始看到陆仟的这种锋芒便表现出了沉思,慢慢的钟宴感觉到什么。
沿途相处数日,钟宴知道陆仟在极乐坊的遭遇,那是心境的一次突破,而眼前又是另外一次。
陆仟成了真正的两断刀。
刀无锋,不代表出鞘后毫无锋锐,相反朽,势如破竹。
陆仟是自己所见当中心境层面最接近费褚的人。
或许还有一个人,就是目前为止依旧看不懂但发自肺腑接受的梁康。
昏暗的船舱内按照梁康的计时,已经是距离自己被擒拿的第九日。
饮食层面费褚并没有太多的为难,也或许是以费褚的境界不屑一顾。
伤势稳定下来之后体格、意念、心态及其体内的那股内息都在有力的促进着梁康伤势逐步好转。
期间梁康感觉到大船在码头长时停靠,因为始终未曾出舱,只能判断自己是在沿运河北上至于目前所处的区域,梁康无法准确断定。
微弱的光线被昏沉的黑暗替代,舱门打开,费褚出现在梁康面前。
盛放了食物的瓷碗摆在梁康面前,费褚没有离去的意思。
费褚点了油灯,烛光微微。
“很丰盛呀”梁康看着瓷碗中的蒸鱼。
费褚始终没有同梁康交谈过,但从韩楚风、乔半山言语中知道梁康思维天马行空,擅辨。
不接话,坐在梁康面前。
梁康的目光没有任何挑衅意味,迎合上费褚。
灯光的映衬下费褚清瘦的五官让梁康想起了‘道骨仙风’这么个词语。
“很淡定呀”费褚开口。
梁康笑:“要不然呢,大哭大叫,求您高抬贵手放一马,现实么?我对乔半山说过,我想看看建贼的将军,有机会看看你们的主子更好,能唾一口什么的,也算是快意。在这之前,我会安安静静,不招惹是非给您添麻烦,也感谢您不屑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中为难我。”
眼神就像要将梁康容纳进去般一动不动,最终费褚开口:“处事谨慎如鼠,为人却举措雄阔,是大才,大材。”
梁康一愣。
玩刀宗师级别的费褚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评价。而且很中肯,有深度。
没有修饰的一笑,梁康开口:“失忆了呀,就要谨慎,谁知道自己之前是官是贼,世途渺于鸟道,人情浮比鱼蛮,小心驶得万年船,但就这样还是照旧出事,不过折在天绝刀手中不算冤,承受得起。”
费褚也笑:“比你在广阳部署差了一截,没有给你机会是因为乔半山、韩楚风身手弥补了计划的漏洞,没有给你补救机会”
“说的是实话”梁康点头。
“不打算尝试说服我?”费褚问。
“不”
“为什么?”
梁康认真的看着费褚。
“因为你是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