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平点点头,眨了眨眼,一脸不舍的看着夏侯义。
“怎么了?”夏侯义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叔,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要去找我们的父母了。”廖平难掩悲伤道。
夏侯义大笑道:“这是好事啊,救你们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无须挂齿,还有啊,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悲观呢,要时时刻刻保持乐观才是!”
“大叔,你一定要去太原府吗?”廖平依依不舍道。
夏侯义一脸疑惑,“怎么,你们也要去?”
廖平摇摇头,夏侯义突然松了一口气,暗道:那就好。
两个孩子与夏侯义站在岔路口,一边冲西一边冲东,他们背对着各自踏上各自的路,没过五十米,廖平转过身大喊道:“大叔,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夏侯义停下脚步,洋溢着笑脸点点头,“会的。”
廖平对他露出纯真的笑意,别扭的勾向廖安的肩膀,蹦蹦跳跳向前走去。
一座破庙里,墙壁四处开裂,大大小小的窟窿结满了蜘蛛网,一尊佛像金衣褪去大半,斑驳的锈迹显露,满地的灰尘好似尘封了许久的记忆,只等那有缘人去一一接起。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我能靠什么”夏侯义瞄了一眼庙宇间那落魄的神佛,又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破烂的着装。
“轰隆”一声巨响,外面顷刻间大雨临盆,夏侯义匆忙钻了进去,找到一处还算干净不漏雨的地方,蜷缩休息。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庙里不出一会儿,也已小河流水,他哀叹一声,“神佛亦在陋室受苦,我又何必不甘心呢?”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天边闪电好似正中庙宇房顶,夏侯义只感觉耳边蜂鸣,眼前景象晃动,他打了个激灵,站了起来,仰头望向头顶,生怕这庙宇塌下来,把他活埋。
但又苦于不想淋雨,只能一边警惕着一边避雨,个中辛苦,只能自身体会。
寒冷半夜而至,好在滂沱大雨已过,他捡了点柴火想生火,湿柴却怎么也引不着,他一怒之下,就想发动“玄火掌”,可是转念一想,又断了这念头。
此情此景,夏侯义忽然又觉得自己很苦,这神佛怎么说也是铁铸的身子,挨点雨雪又有何碍,自己可是肉体凡胎,得上什么小病大灾,那就是在拿命在赌。
“吁!”
庙宇外貌似来了一队人马,他们驾马而来,此刻正停在外面,夏侯义眉眼一转,隐于神佛之后。
“大哥,隔壁村的王妮长得好生美貌,何不掳来当个压寨夫人!”
“你是嫌我头上的罪名还不够多是吧?”
“大哥啊,你怕什么,那王妮家势单力薄,贫苦了几代,你若娶她做夫人,是她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少说废话,钱藏哪了?”
“佛像后面,大哥放心,没不了!”
藏在佛像后面的夏侯义不自觉的低下头,正见脚下有一石砖凸起。
不出片刻儿。
“你是谁!”
夏侯义一笑,对着两个蒙面人拱了拱手,“两位兄台可是来找我脚下之物?”
其中一个蒙面人低头一看,夏侯义脚下踩着的,正是他藏钱的地方!顿时怒火中烧,“你个死叫花子,给我滚出来!”
夏侯义举着手,一副人畜无害,傻里傻气的模样向外慢慢走,“两位别动怒,我这就出来。”
待他与两人不过一步距离时,他突然落下两只手将两人击晕,又回头将藏于石砖下的钱财取出,只见一个花布袋里包着十几两碎银。
他大摇大摆的从庙宇中走出,又见外面有两个蒙面人把守,两个蒙面人见夏侯义走出,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说话,夏侯义先声夺人道:“你们头头在里面晕倒了,快去看看吧!”
两个蒙面人相视一眼,转身冲了进去。
夏侯义扭过头,望了一眼那庙宇中的神佛,笑道:“你可怜我?”
他牵过一匹拴在原地的马,轻轻夹了夹马腹,又抚了抚它的鬃毛,“驾。”
坐下马也不认生,一路小跑,离那庙宇越行越远,待那两个蒙面人追出,已不见他的踪影。
“谁家姑娘呦,半遮面。窈窕淑女呦,深闺中。中了功名呦,阖家乐。金银财宝呦,从天降!”
夏侯义坐在马背上哼哼着小曲儿,好不逍遥自在,只感觉人生一下达到了巅峰,兜里有闲钱,胯下有骏马,只差一个佳人相伴。
转眼间他沿着官道进入另一个县城,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肚中不争气的咕咕直叫,若放平时,或许他该去吃点观音土,只是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老板,两个驴肉包子!”
夏侯义懒洋洋的坐在马背上,对商贩叫道。
那卖包子的老板鄙夷的仰视着他,“没有!”
“什么!”夏侯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商贩从笼屉中捡出一屉包子递给旁边的食客。
“你这不是有包子吗?”夏侯义一翻身下了马。
商贩爱搭不理道:“不卖驴肉包子!也不卖马肉,牛肉包子!”
“啊,那你卖什么馅儿的?”夏侯义只觉得莫名其妙。
商贩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的做起包子。
旁边一个书生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本经书,对夏侯义说教道:“这位壮士,驴马牛生来受尽苦楚,为人耕地拉货,难以享受半刻清闲,死后又要被主人分尸食之,你不觉得这有违仁爱之理吗?”
夏侯义一个头两个大,对这书生瞠目结舌,摇摇头,便牵马离去了,他来到另一个卖包子的地方,“老板,来四个驴肉包子!”
摊贩老板是一女子,人长的膀大腰圆,一身力气,脸上红光满面,眼睛清澈有神,她笑道:“客官尽说笑,杀驴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我这有萝卜猪肉馅的,客官要吗?”
“杀驴犯法,杀猪就不犯法吗,你们这什么狗屁法律?”夏侯义不屑摇摇头。
包子铺老板只是笑笑。
“也罢,也罢,来三个猪肉的吧。”夏侯义闻到那包子香气,口水在嘴里打转,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