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欢儿简单的快乐,左云握筷子的手紧了又紧,指尖已经泛白,才重新放开。
就是这个孩子,是左云所有快乐的源泉,是左云对所有美好的唯一寄托,为了她天真的笑颜,为了旁边那一碗温热的汤药,左云又有什么理由不勇敢?
左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决心,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把欢儿守护好,可眼下,她再不准备坐以待毙了。
收拾了碗筷,左云就哄着欢儿睡起了午觉,给欢儿脱衣服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欢儿腰间的青紫,想起早间自己的失态,左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欢儿的伤除了刺痛左云,同时也提醒着她,这样一个柔弱敏感的孩子,要怎样的仔细,才能真正护得她周全。
给欢儿掖紧了被子,左云才出了卧房的门,期间有好几次想把欢儿拥入怀中的冲动都被她生生忍住。
左云知道,面对的必然会是一个及其复杂的形势,而自己的感情用事正是最大的忌讳,所以,以后左云随时都将提醒自己,务必以最冷静地心态来处理事情,尽力不让欢儿再受到任何伤害。
再次站在院里,左云已经变得从容,思路也从一开始的混乱变得清晰。
虽然对韩大夫和悦意有了警觉,可大多都是左云的猜测,真实的情况此时还如同清晨的迷雾,虽然看得见、摸得着,其实仍旧模糊。
左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弄清悦意和那个韩大夫的用意,只有找到了这个最根本的缘由,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其实从一开始的相处,左云就知道悦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青楼女子,而且从和她合作所得的收益以及前景远高于自己这副皮囊本身的价值也可以排除悦意想要逼良为娼的可能。
那么悦意是何时盯上左云的?对她所知又有多少?现在想来,悦意第一次显出异样应该是左云做完水晶桂花糕和欢儿外出那次,当时不觉有它,可悦意对一个合伙人一次普通外出的紧张程度,确实有些过火了。
现在还记得悦意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分明就是怕左云一去不返的后怕。想着这些日子悦意的照顾,左云心中难免伤感,看来还是自己太过感性,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够理所应当去收获这份好意。
怕就是在那时,或者更早的时候,悦意就有了别样的心思,可左云背负着“丽娘”那样的过往,居然迟钝至此。
再说那个韩大夫,他比之悦意更加凶险,明明是认识“丽娘”,却要装作一个普通的大夫,他同悦意肯定相识,而且两次过来试探,他们费尽心机,给左云编织一个隐形的牢笼,所图究竟是什么?
吐出心口的一丝浊气,左云再次环视这个可以说是熟悉至极的院子,之前还对它恋恋不舍,现今却感到陌生的很,梅花依旧散发着缕缕幽香,但左云再感觉不到沁人心脾的静谧,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窒息的烦闷,以及一丝冷意,这里再不是左云和欢儿温暖的“家”,而是左云即将擂响战鼓的战场。
且等着吧!那些虎视眈眈的觊觎,左云再不要施舍的安乐,属于自己的无忧,左云必将自己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