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因为等得无聊,便开始聊天,聊天内容无外乎就是自己的病情或是同仁堂的大夫难请。左云随意听着,并没有上前攀谈,被这些嘈杂的三姑六婆衬托,独自站着的左云显得有些寂寥。
不多时,韩闻多便撩起了小间的门帘,几个聊得正欢的妇人也望了过来。
见状,韩闻多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皱,可很快,他就收拾了神色,招呼左云进了门去。
“韩先生,小五的腿还能治么?”小间里,左云问得有些忐忑,眉眼间的担忧倒也不是装的。
“这个”韩闻多看了一眼小五,就点了点头:“好在不是旧伤,你拿我开的方子,用新鲜猪血和着,用布裹着敷上半月应该就能好转。只是终归医治的有些迟了,我只能保证走路看不出大碍,可像骑马种地这样的重活儿,就不能再干了。”
“这?”闻言,左云有些难过:“难道就不能彻底医好么?”
“哼!”韩闻多冷哼一声:“也就是遇着我了,不然凭他的这个伤势,这辈子都只能是个瘸子。”
医者都不喜欢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所以左云也能理解韩闻多的不快,瞄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小五,左云赶紧又给韩闻多行了一礼,嘴上不停地陪着不是。
“好了,夫人也无需担忧。这小子毕竟还小,多养着些,也看不出跟一般人有什么差别,我看时间不早了,夫人还是快去抓药,药材要磨得尽量细些,猪血最好用才离体的。”
见韩闻多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左云赶紧识趣地拉了小五过来拜谢,临出医馆门时,忍着没有回头,可总是感觉身后有道探究的目光。
……
还是在城北那栋气派的宅子里,刚刚还在同仁堂挂牌坐诊的韩闻多此时已经站在了一个锦袍男子的前面。
“先生是不想再去同仁堂了?”锦袍男子喝着茶,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
“是”韩闻多微点了一下头:“之前是她突然向林悦意提出要来致谢,我不得已才去同仁堂见她,谁知她又因要给那个小厮医腿而突然造访。我本不是同仁堂的大夫,自然不可能呆在那里,今日要不是她先去了别的地方,我还不一定能及时赶到,而且同仁堂终归人多口杂,她来的次数多了,难免有所怀疑,既然你已经从我画的那孩子的画像中确定了她的真实身份,我也没必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闻言,锦袍男子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我就派人知会林悦意一声,说你离开盛京云游便是。我刚听先生说医治她的小厮,又是怎么回事?”
“……”
听韩闻多说了事情的经过,锦袍男子不甚在意的轻笑了一番:“先生倒是菩萨心肠,这个丽娘还有心思去管她的小厮倒也说明她仍旧毫无察觉,让林悦意和暗卫盯紧了些,自然没有问题。眼下先生也事多,就不必再管她们,明日,你就启程去古蔺,探子来报,李云舒怕是快要回京了。”
韩闻多领了命,就退了下去,锦袍男子双手不停地敲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