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曹厉突然开口打断,赵叔有些诧异,便征询似地望了一眼左云。
点点头,左云便笑吟吟地望着曹厉,就等他继续说下去。
“此举一可抓住机会,二可规避风险,三嘛也是林三爷摆脱束缚的机会。大燕历史上这种事也不少,老伯如此说定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曹厉这般头头是道让左云想起了他们被曹觉追杀那次,当时他也是这样罗列了一堆理由,但最后两人仍旧是仓皇而逃,那时她恨不得此生再不见这个讨人嫌的人,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哎!”赵叔闻言果然是一声叹息:“公子明鉴,三爷一生都在为林家打拼,如何会想到最终会被最亲的人出卖。”
“天保28年的除夕,是分家前最后的一次团圆饭。大老爷同意了三爷的提议,就等着除夕一过,三爷便带着家眷去接手南边的产业。”
“当时我就跟在三爷身边,因为家宴的缘故,三爷多喝了几杯,本是饭后就要行的分家礼也被推到了初一早上。”
“那夜的雪可真是大啊!按理这么大的雪是不应该上路的,可一回屋,三爷就让我收拾东西。”
“林三爷是察觉到异样了么?”曹厉饶有兴致地问道。
“并没有,只是三爷向来谨慎,遇事总会多想一步。他其实并没有防备大老爷他们,只是有些不想面对明日的感伤而已。”
“被截了。”曹厉几乎是肯定地说道。
“对。”赵叔有些唏嘘:“三爷至死都没有想到最终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会是自己的枕边人。”
“悦意的母亲?”左云终于忍不住开口。在悦意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态中,有一次就是因为她的母亲,那时,她说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这般看重自己的孩子。
左云一直记得她当时的表情,眼中的冷意似乎要冻结一切,还有自己同她初见时,她看欢儿躲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当时被自己所不屑的那个烟花女子内心是怎样的苦涩啊!
“那个女人。”赵叔满脸的鄙夷,连提都不想提起一般:“如何配为人母。满心的清高不过替人作了嫁衣罢了。”
“她是宣州落魄的氏族嫡女,嫁了三爷其实也算是美事一桩了。可她偏是心有不甘,老想着恢复家族的荣光。也不知她同大爷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
“虎毒不食子。看来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啊!”赵叔感慨道:“那日,我们才刚离了城,便被截住,那个女人不知去向,三爷拼了命才护住小姐,当时,三爷只让小姐好好活下去,哪里想到她竟刚烈至此,为了替父报仇,却是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