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完成！”

一道机械女声回荡在耳畔，仿佛从那个世界传达过来，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碎掉的声音。

异常感渐渐沉寂下去，贾靖才试探性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眼前不再是那栋公寓，而是最初的面摊，自己还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摊主师傅正将一碗刚煮好的汤面摆在他的面前。好像刚才经历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只是一个沉默着等面吃的过路人，直到对方率先开口佐证着这不是单纯的幻觉。

“一场有趣的冒险……不是吗？”厨师笑道，勾起的嘴角带动参差不齐的胡茬，稍稍给贾靖一点尚在人世的安慰。他摊开了手掌，露出了那张皱巴巴的合约，不知什么时候，合约的右下角盖上了一个骷髅花纹的印章，骷髅大张的嘴里用秀气的花体字写着：SUCCESS（成功）。

贾靖默默地接过来查看，只见任务下方多了一排签名，大多他都不认识，但是除了丁莹之外，所有人都被打上了鲜红的叉，象征着失败与死亡。看到这，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滋生起一种唤为“斯人已逝”的感慨，尽管没有生活上的交集，但他们死前的相貌全都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种合约还有什么收藏的意义吗？”他心想着，有些膈应它的存在。

浓郁的汤香环绕在鼻侧，但贾靖硬是产生不了多少垂涎之意，只是浅浅地喝了几口热汤，便看着厨师忙碌地收摊。他上次想要问的都被打断了，要想接上还要一段回忆的时间。

“你这是要走了吗？”

“合约完成了，我的责任也就到此结尾了，各回各家，我也干回老本行去了。忽悠忽悠新人总比在这里抻面强多了！”他把多余的浓汤倒到附近的排水沟去，白花花的上等汤汁不觉让人有些惋惜。

“这样还不够吗？还要骗来更多的人？”

厨师把头摇成拨浪鼓，连连说道：“不不不……不是我们非要去找来，而是想给那些发现不寻常的人一条找到答案的途径。”

“可是我同样完成了合约，但我一没有找到丁莹的下落，二也没有收获任何实质性的奖励，到头来只有一张单薄的纸页，这就是所谓的答案吗？”贾靖有些气恼，好像自己被人耍了一样，对方始终要瞒着自己，可是话到嘴边却依然抱怨不起来，终是懊恼地一声长叹，“她说过让我来这里找她的。”

厨师听着有些哭笑不得，双手却没有停歇，把折叠式的桌椅一一整理好，才回应道：“谁说没有？答案全都在那张合约上了，只要你将卡片放在上方，心里想着记忆同步，它就会反馈给你当前最贴合你心意的记忆片段，当然这段记忆是卡片原主人的视角。”

“你的意思是合约者们都是奔着这记忆去的？多么荒谬！我不相信所有合约者都是失忆的人，至少丁莹不是！”

“你用过一次就知道了，真是一件让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呢！”厨师把所有的东西都收进推车里，然后用一个巨大的篷布覆盖住车身，看得贾靖一脸困惑，“另外，还有一部分奖励就在你的卡片里。来，照我说的做。”

贾靖半信半疑，照着厨师的说法闭上了眼睛，手掌握紧那张骷髅卡片，脑海里幻想着卡片的影子。不知为什么，贾靖对于卡片的印象越发鲜明起来，仿佛上面每一道刻纹都出自他的心血，它每一次虚幻的跳动都牵扯着贾靖的心脏，完全就是物与人的结合。

只见脑海所构建出来的卡片渐渐完善细致，无数的数据从中飘飞而出，其中的一部分在最后结合成了一段文字：合约人丁莹，同步率72%，现有积分530，正在同步意识世界……

贾靖睁开眼，自己正浮空站在一个通体黑暗的世界里，手里的卡片自动飘飞出去，释放出点点荧光，照亮着面前的东西，那是一个老旧的信件，上方没有来信人，不过落款却是丁莹的名字。这就是所谓的部分奖励吗？贾靖伸手去拆开信封，却见那瘪瘪的袋子里向外喷洒出无数的金币，掉进脚下的那片黑暗中，发出悠远的回响。

“恭喜合约人获得300积分！”

随后信封中飘飞出一道光芒直冲卡片，贾靖的眼前同时出现了一条进度栏，红色的液体停留在72%的刻度上。可是，就在光芒融入进卡片的那一刻，进度栏里的液体开始沸腾，慢慢上涨，越过80的刻度时瞬间由里到外变成了金色，仿佛一切都升华了。

“恭喜合约人丁莹晋升为金色权限者，合约间隔将会延长，道具使用代价降低，解锁第二道具栏，届时将会发配专属称号。“与此同时，卡片上的光芒褪去，原本红色的卡片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上面的花纹也是更加栩栩如生，仿佛骷髅就要活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