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药铺的生意方家多年来都不曾重视,一直不温不火。
柳青到这里做掌柜后,在这里坐堂的郎中,负责采买进药的管事、柜上给人抓药的堂倌、还有在后堂配药制药的小伙计都对柳青寄予厚望,希望他也能将药铺打理得红红火火。所以,柳青虽然年轻,药铺的人却对他言听计从,只是柳青现在还没有想出振兴药铺的法子,只是自己往里边贴了一些钱,给这里的人涨了些工钱,刚刚来过这里的李郎中在药铺坐堂多年,医术虽谈不上多么出众,是什么远近闻名的名医,但贵在老成持重,方老爷从外地将他请来后,在这儿一干就是十几年,从没因为眼前的一些困难选择离开。这人自然也是柳青拉拢的对象,将来聚众雄霸一方之时,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没有一个老成持重,忠心耿耿的郎中是不行的。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秦义天在柳青这里好吃好住,不仅伤势大为好转,而且面色红润,身材渐渐恢复壮硕,刮脸净面,整理头发,换上柳青送他的几身上好的衣服后,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再也不复初见柳青时那种面色腊黄,身材瘦削,像个干瘪老头儿的样子了。
这些日子,苏州城西赌场的混混在城东这一带一无所获,便一个个离去。
柳青拿着条子去了几趟造作局,一路打点门房,衙役,几经辗转终于见到了那里的账官兼采买官程济。
柳青过来之前,早已打听清楚了这里的规矩,见到程济后,略一寒暄,见四下无人,悄声说道:“程大人,造作局欠我们衣庄的钱总共是三千两银子,这是半年来给我们打的欠条,不过,程大人只需给小人两千五百两即可,其余五百两,大人贴补家用吧。”
程济听后,笑逐颜开地说道:“不愧是柳掌柜,理事儿,这就对了嘛,这样明事理,生意才能长久嘛。”
取回了银子,柳青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不禁叫骂:“夸我明事理,哼,我若不明事理,不被你讹些回扣,何时能拿回属于我的银子。哎,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懂得顺势而为的柳青心中开始盘算如何同这位程大人拉近关系,怎样能将更多更好更贵的衣服卖给他们,毕竟,造作局财大气粗,赚他们的银子自然最好不过。
柳青脚稳步快,行走速度远胜常人,自从拜在裘老道的门下,柳青除了学了些脚底抹油逃跑的功夫,走得飞快外,别的什么武艺也没学到。
自打拜师之后,柳青见了两次云游归来的裘老道,每次向他请教习练《凝气三篇》的心法时,他总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先腆着脸找柳青借银子,银子拿到手后,才稍认真地教他一两天,然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柳青不想遇事时只有脚底抹油逃跑的功夫,他见识过秦义天的本事,便想从他那里学一些拳脚功夫。一个月来,两人相处甚好,逐渐熟识,晚上,柳青让方杰准备了些上好的酒食,便来到了秦义天的住处。
敲门进入,柳青看到起身相迎的秦义天,说道:“秦大哥,小弟备了些酒菜,咱们小酌几杯,如何?”
秦义天道:“好,难得今天好心情,我就同柳兄弟喝两杯。”
三杯下肚,吃了几口菜,柳青一边向秦义天斟酒,一边问道:“秦大哥,你的伤势恢复的如何,李郎中给你开的药可否管用。”
秦义天道:“不错,我的伤已无大碍,李郎中开的药的确不错。”
柳青道:“秦大哥身手不凡,不知秦大哥师从何人,竞习得这般厉害的武艺。小弟我……”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喊声四起:“快……快把这里包围起来,挨家挨户地搜,千万不要让要犯庞万春跑了。知府大人有令,谁能拿住要犯庞万春,赏银五千两。”
接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响成一片,无数的火把在街巷之间飘来飘去,每一个火把下面,是一个全副武装的衙门官差,在他们后面跟着两三个官兵。不多时,急促的敲门声依次响起,就连柳青店铺的大门都被拍得“咚咚”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