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住那正要开口替主子搭话的仆役,黑衣白袍的青年双手抱拳躬身道“在下正是胡适,因为近了年关,小子在外游学正要赶回家中,路过泰安城偶听先生大名才特意前来拜访。”
虽然眼前少年身着一身贴身睡衣,将头发松松垮垮的绑着还拖着条比人还大一直赖在地上的大狗,可胡适毕竟是涵养深厚之人,常年在外游学也让他见识了许多异人,早就见多识广也不多在意。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礼数做足,自然没人会刁难自己,而且事实也往往如此。
一听对方是游学之人,丰晓晓脸色也好看了一点,也回了一礼问道“不知你从何处来?莫非就是这泰安州的人?”
青年胡适,再次鞠了一躬,“我乃吴国衢州陵阳县人,仰慕大梁山的凶名便想从此借道,只不过听得先生剑道大才便想见识一二。”
本来脸色有些僵硬的丰晓晓听到对方是吴国人之后,突然变得和善了,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让每个看见的人都能知道这是真的开心。
胡适见到对方这个样子,脸上恭敬依旧,只是心里却暗骂了起来“又是一个卖国才,剑道天赋给了这样意志不坚的少年,可见这老天是多么不公。”这一年的许国行已经让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物,吴国攻破大梁山,本来两国间的屏障瞬间成了战场让大多数许人心怀揣揣。只是这种情绪多出现在许国腹地,反倒是成了边境的泰安州人人齐心想着把已经成了吴国许县的临安抢回来。
“很好,很好,年关时节能让我遇到个吴国学子,真是再好不过了。”丰晓晓转头看了眼那怯懦的女弟子,“我没带剑,把你的借我使一使吧,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回。”
胡适见丰晓晓一脸和善,还以为这位剑道奇才真的要教自己些功夫,本来还站在阶梯下,听话便从仆从手中接过宝剑就要跨上前来。
“别急,我这剑只适合远观,凑得近了你恐怕看不清楚。”丰晓晓接过女弟子的剑,放在手里掂了掂,笑眯眯的竖起手掌,示意对方往后退一退。
“对,在往后,好,差不多了,就在那里吧。”眼看对方已经退出侍剑阁大门范围,丰晓晓才笑着让他停了下来。
“我只出一剑,你要能看透我便教你套剑法,怎么样?”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好事的胡适赶紧一抱拳,脸色激动的道“谨遵先生命。”说完一身真武初期还显生涩的剑意便涌了出来,神情严肃里还透着喜色。前些时候两人大战的痕迹还保留在擂台上并未撤走,其上的锋锐剑意到现在依然存在,甚至还有人在半夜听到剑鸣声。来了泰安的胡适自然也是见过的,此时听丰晓晓要教自己剑法哪里能不喜出望外。
丰晓晓对着那怯懦女弟子开口道“你看着,我可没跨过这大门,要是你家阁主有话说你得给我作证。”说着见对方木木的点头才又向门外的胡适道“以前总有人跟我抱怨,年关难过,年关难过。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算明白了,来吧,我出剑了。”
说着手中侍剑阁弟子的制式长剑便劈出一道猩红匹练,圆融的杀意霎时绽放有如潮水直接将大门处的几人淹没。来不及反应的胡适只觉得脖子微凉,再一看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衣白袍的无头人手中捏着把断剑——这人,好熟悉,然而等自己想要看清楚一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了。
丰晓晓嘴角上翘,手肘长剑一指瘫在地上的那个仆从,声音和蔼的问“你是不是吴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