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师稍稍喘息了一下才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些怪物已经先行将退路截断,若不能就此突围出去,就算我等能保命,这些学子又当如何?莫非要让他们原地等死么?”
点了点头,丰晓晓不再多说,回了另一边的护栏。
云梦泽常年湿冷,桥上青苔结了一层又一层早就湿滑的难以速行,只是马匹还好,神风驹脚掌上都钉有特制的马蹄铁,此时虽然有所影响但总能跑起来,可那些马车却是一个个车轮打滑,连带着拉车的神风驹都被拉扯的东倒西歪。不一会儿,除了王家的马车竟是都落到了车队最后,让本就殿后的花呈剑因为分心照顾连剑光都散乱了几分。
“卢老,我去后面帮忙,劳烦您了!”卢少师瞥了一眼身后好似掩藏着惊天巨兽的浓雾,已经有几分汗渍的脸上隐隐有几分坚定,“你去吧,这里有我。”说完身形一翻,直接从护栏下到了桥底,一时间滚滚黑光从桥下两侧溅射而出,将毕竟的怪物悉数击退。
丰晓晓不敢迟疑,就往后方赶去,正在此时,一辆插着扬字的马车一侧的两个车轮竟然同时打滑折断,眼见就要翻倒掉进水中,正在与什么争斗的花呈剑,当即舍弃对手扑了过去,剑光一展青绿色化成一株松柏拖住了将要倒下的车身让它打横着在桥面上往前滑行了出去。
当先的马车车夫脸上颜色青白,一咬牙,居然挥掌割断了笼头,跳上了马背,舍弃掉了那倒下的车厢和里面哭喊的妇孺!
丰晓晓身形闪过,与那逃窜的车夫瞬间交错,本想一剑斩出,可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哀求,让他迟疑了片刻,本来劈过去的杀吾剑改向了倒地的车厢。
一剑掀开车厢顶盖,露出里面团成球状抱着一个小女孩儿的妇人,正是那与丰晓晓搭过话的母女二人。将一匹还未逃远的神风驹拽了过来,一拉妇人的衣领扔到马背上,不待妇人感谢,一掌击打在马臀上让它加速冲了出去。
而此时本来与弄屋里某物争斗的花呈剑分出的一抹剑光,转瞬落在了下风,就这么片刻间,被从里面探出的一根黑黝黝的兵刃透过空隙击打在了纤弱的后背,伴着一大口赤红泛青的鲜血,整个人就要跌下桥面。
丰晓晓此时又怎么敢迟疑,脚下发力,竟是硬生生将矗立在大泽中数十年不曾腐坏的木桥蹬的垮塌下来,身形犹如闪电,眨眼间接住了已经快要触及水面的花呈剑。
但是那舞中的身影却没有舍弃行动,一声怒号,震散雾气,显露出来高达三丈人面鱼身的壮硕身躯,手臂肌肉隆起道道沟壑,将身子弯成弓形,继而犹如张弓射箭,将右手擎着的那个黑乎乎的三叉戟形状的兵刃投射了过来。
还未及身,恐怖的风压就将沿途的芦苇荡清扫一空,甚至连偶有露头的龟壳怪物和其他一些不知名凶兽都被狂暴的气流挤压的脑袋爆开。
丰晓晓左手紧紧抱着嘴角溢血的花呈剑,双目撑大,将眼角都撕裂了开来,浑身猛然炸出一道血雾,接着又凝成血色寒冰浮在身侧,右手杀吾剑赤红的剑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冰霜。在这个危急时刻,不顾一切全力施展的三寒剑突破到了人寒的境界!
然而,能与花呈剑相争甚至隐隐占据上风的鱼人这全力一击转眼就到了眼前,虽然突破极限的人寒剑出手,也只是将它稍微阻拦了一下,紧接着杀吾剑就这么被从中击断,击成碎片,只剩下剑柄被握在手中。
黑色粗陋的三叉戟携带的恶风吹拂到丰晓晓面上,让他的面庞都有些变形,瞳孔收缩,在这一刻,他甚至连其上的丝丝铁锈都能看的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