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一口鲜血,向丰晓晓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花呈剑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双目一闭,安稳的睡了过去。随着她好似叹气的鼾声响起,青光收敛,拖住他们的枝丫也消逝不见,丰晓晓脚尖于水面轻点,仿佛一根羽毛随风飘逝,最终晃晃悠悠的落到了断桥的边缘。
啃食着桥墩的龟壳怪物早就在青光出现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更是不知躲到了哪里。噗通,不小的落水声,让丰晓晓微微转身替花呈剑遮住了溅起的水花。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诸州学子尽皆手持青绿长剑赶来,目瞪口呆的望着在二人身后水面漂浮着的巨大鱼人身影。
轻轻的破空声中,颜色有些浅淡了的万古长青自行饶过丰晓晓钻到了花呈剑怀中,在它之后,化成无数碎片的杀吾剑好似落汤鸡一般晃晃悠悠的挪到丰晓晓身边,发出好似委屈的剑鸣声。然后割破少年手腕啜饮着鲜血渐渐恢复了原样,只不过,唯一还有一半铁木的剑柄尾端竟然长出了一朵颜色铁灰的小花。
伸手将这朵有些难看的小花摘下,看着好似小狗般摇了摇剑柄的杀吾剑,丰晓晓笑了笑,把小花插在了花呈剑的发簪上。配上这么一朵古怪的丑花,就连她清丽的样貌都变得有些古灵精怪起来。
避开上前想要接过花呈剑的兰亭,虽然被破了人寒剑,受了不小的内伤,可他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像是炫耀,像是得意,或者都有又或许都没有,他就这么昂着头,从诸多学子间走过,走上马车缓缓坐下,将花呈剑放好,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梳拢着她的头发。
看着抓住的发丝从手指间滑落,他就像是看到新奇玩具的孩童,又抓起,又看它滑落,周而复始,毫无疲倦。
脸上有了不少汗渍的卢少师打量着水中的鱼人身影,本来因为怪物退去的轻松神色又变得冷峻了几分。“走吧,赶紧上路,这云梦泽不可久待。”
一旁人眼看危机过去,正准备休息一番,听到这番话虽然有些不解,可想了想也觉得该早些离了这满是浓雾的地方,所以无人反对,整个车队就这么恢复了原先的样貌,继续上路,只不过少了一辆挂着扬字旗帜的马车而已。
原本拉着马车的神风驹上,带着小女孩儿的婉约妇人找到了那先前逃了的车夫,身在车厢中的她并不知道当时对方做了什么,所以此刻尚在安慰着埋怨自己胆小先行逃跑的车夫,就连小姑娘也是在柔声宽慰。而那车夫,似乎是在自责,整个人低垂着脑袋,望着马背,不断重复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只是不管口中说着什么,他的眼睛余光都是望向花呈剑的马车方向,眼睛里先是恐惧继而埋怨的神色逐渐浓重,最终他将目光投向了依然在安慰他的妇人,那目光已然成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