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云襄有些失望,又问道:“那他可曾交代去何处?是否也是去太守赴宴去了?”
“这小的就真的不知。”掌柜随口回答道。
“这样啊···如此说来又要空欢喜一场。”司马言丧气道。
“不过···”掌柜蓦然想起一些事,上下摸绰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不整的纸条,递给云襄,豁然道:“他交代过,若是在他出门期间有人来寻他,叫小的务必把这封信交给他,想来所指的就是几位吧。”
“纸条?”司马言目光迥异,不可思议地摇头晃脑盯紧纸条,疑惑道:“妙杰!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会来寻他,莫非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难不成?”云振惊诧地眼神凝视着纸条,毫无根据的胡乱说道:“他和我们一样,也是穿越的未来人?”
“别瞎说!”云襄接过纸条,纠正道:“有能者,自当有深谋远虑之能。”
“哥,我来替你打开看看,到底他给咱们留下什么话。”
云福说着抢过云襄刚入手心的纸条,三下五除二的拆散纸条,愕然发现纸条上竟然无言只字,一点墨迹也没有沾染,摊开后宛如崭新的白纸一张。
“这···”云振也深感惊讶,本以为郭嘉留下的纸条会是些汉代隶书,自己难以看懂的书法,却不曾想到,这竟是空无一字的白纸。
“这是什么意思?”
不光司马言他们感到惊讶,连负责送信的掌柜和店小二也吃惊道。
“这,那姓郭的小子是何用意,竟让我空守着这白纸半天之久。”掌柜想到自己空守半日的纸条,居然是张白纸,心中好生懊恼,不满道。
“妙杰···人呢?”
当司马言把目光又转到云襄身上时,才发现云襄早已一脸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悠然地端起须臾间泡好的茶水,小心翼翼地在嘴边一啜,安逸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放下茶杯。
司马言赶忙上前抽出一张椅子,撅股一拧跟着坐下,一边提壶准备倒茶,一边问道:“妙杰,你怎么跑着喝起茶来,郭嘉所留之物,是张白纸,你一早就已经猜到了?也明白他的用意了?”
云襄淡笑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也不着急,我们都几天没有吃上顿饭粮,先吃再说,勇德,猛元你们也过来坐吧!掌柜给我们来四碗白米饭,两个小菜既可!”
“这···”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厨房准备,快点!”
店小二一时间如中定身术般动弹不得,掌柜听闻云襄等人要吃饭,连忙用力推了他一把,大声呵斥店小二。这多久才有的一桩生意,掌柜的脸瞬间又恢复到先前那副点头哈腰的姿态,上前为云福兄弟沏茶倒水。
“好勒!”
店小二吆喝一声,顺着掌柜的推力往后堂厨房跑去。
“一张白纸!”云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缓缓吹散茶杯的热腾青烟,心想道:“郭嘉不可能随意留下白纸一张,定然是在考验我,书中云:程昱、郭嘉、董昭、刘晔、蒋济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虽清治德业,殊於荀攸,而筹画所料,是其伦也。郭嘉之能堪比后来者孔明,我势必要将其心虏获。”
云福一坐下来就哀声打断云襄的思路,说道:“哥,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饿,现在没准我能吞下一只鸡。”
“我也差不多!”云振随后坐下,撩起衣袖说道。
“那一会儿,你们就多吃一些,反正我这里还有些符伯所给的铢钱少许,相信也够你们吃的。”云襄用扇尖在两人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未将心中所想说出,改口道:“掌柜你看这些够我们吃这顿饭吗?”
臭铜铁的味道,掌柜兴许是太久未尝其味,一把夺过云襄的铢钱,后撤几步,将铢钱往嘴里一放龇牙一咬,以辩真伪,心中鲜花怒放,接连点头道:“够了,够了客官。”
“掌柜,你这是在干嘛!”司马言诧异地看着掌柜的举动,匪夷所思道。
掌柜嬉笑道:“让客官见笑了,小的不过是太久未见这玩意,太过兴欣,小的给几位去取些酒水来。”
“那就有劳掌柜家。”云襄谢道。
“客官客气,客气。”
掌柜连声道谢,显然是云襄所给铢钱已然胜过这顿饭钱,忙转过身去,将铢钱藏入怀中快步走去柜台,匆忙取下酒坛擦拭掉坛上的灰尘,又飞步回来云襄等人桌边,倒酒赔笑活像是红尘中陪酒姑娘般。
······
蓟县,女墙上。
“大人,真如你所言,那逼退范阳城外黄巾贼万人的,真是前日解救蓟县的少年郎?”一名副将对身旁,脸上有道疤痕的男子,问道。
“不会有错的,”男子略微自信的把捏老腮胡,点了点头,凝视远去的探子。徐徐道:“放眼幽州,公孙瓒不再郡内,辽东少数名族定然不会相救其中,除了那日的少年郎云襄,再无别人。”
“可,大人为何要如此紧急将此人举荐于皇甫大人呢?”副将不解男子立刻让回城探子送出,刚写满赞誉的举荐书,又问道。
男子眸子里闪烁着无助,幽幽道:“国难当头,阉党当道,皇甫大人身旁可有之人越来越少,如今,幽州郡出了这么一名,堪比帝都名仕家族荀家荀彧的少年郎,我岂能不力荐给大人,他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大人虽蒙受不白之冤,发配此地沦落为地方县令,却还如此心系百姓,当真令我等佩服。”副将拱手拜道后,乎转话题,又问道:“可,大人小的尚有一事要禀报。”
“何事?”男子有些不耐烦道。
“就是前些日子,大人令王生送去帝都请人的书信,想来也是黄巾贼攻城之前的事情,可事到如今还未有回音,是否?”副将提议道。
男子顷刻间脸庞阴沉,森然道:“不必再提此事,就当我没有请过此人,你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遵命,小的告退。”
副将识趣地低下眉,应了一声后转身退下。
“文和啊,文和,想你不过帝都落仕,从西凉辗转洛阳,好不容易我想请你助我,不想你却一直没有回音,他日见你定要你好看!”男子说着边将手中从观望台上拾起土块,拧成碎屑,任其随风荡然无存,眼眸阴冷宛如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