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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东渡口。
清晨难散的沿岸雾气终于随着几户船家开工,逐渐被划桨的气力吹散开来,黄河之上如一平川无埂,浩浩然漂浮着几只小舟船,寂寥得很。
昨夜在此歇息地张绣一早刚醒,就发现昨夜的少年郎已然没了踪影,独剩下火堆上架起的一条半焦的烤鱼,散发着阵阵腥香。张绣一脸睡意稀松地样子,伸展着僵硬的四肢,微微笑谓道:“一声不吭就走了,如此年纪就有莫大抱负,他朝成年只怕是能一杆扫我出北地喽。”
张绣拾起地上的黑铁长枪,走到火堆旁拿起烤鱼囫囵吞枣的咬了一口,不禁点了点:“留宿之恩,烤鱼之恩,来日张绣定当十倍回报于你——张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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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齐山上,曹操大营。
曹洪一早收到各方斥候来报,带着消息饭也顾不上用上一口,匆匆跑到曹操的大营里,与曹操回报消息。
曹洪手指地图,正位于丘齐山下张曼成大营身后不足百里处,俨然还驻扎着另外一支黄巾贼,曹洪吃惊地问道:“大哥,你觉得此营会是何人驻守之地?莫非眼下山下的营寨只是张曼成放出来的空营幌子,后面才是主营所在?”
“唔?”曹操眉头紧锁,神情有些疑虑,“应该???不会!”
“那这营寨中驻扎何人呢?”曹洪不假思索追问道。
曹操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寒意,眉头不禁抖了抖,双掌按扣在桌板上,凝视着曹洪徐徐道:“该不会是???黄巾贼首张角?”
“张角?”曹洪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个人的名字,脱口便道:“大哥说的是黄巾贼首张角本人?他怎么可能会在此地?暴露在轻易能被我军斥候发现的位置呢?”
曹操的嘴唇骤然抿成木桩上皱褶干煸的线条,面上没有一丝讶意。曹洪的推理固然有些道理,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直是张角为帅的作风,难保他驻扎于此,不是为了更快接收前方部队攻下广宗城而做出部署。
但是,张角犯了一个致命的疏忽,他如何能想到畏首畏尾多时的汉军,忽然掉转枪头打算正面迎击他们?
曹洪接着说道:“大哥,依我看咱们也不必在此装神弄鬼的唬吓山下的黄巾贼了,咱们不如今夜就带人马绕过山下的黄巾贼,直逼那不知何人驻扎的营寨看看,要是真如大哥所言,咱们正好擒下张角那厮,那这样冀州的仗不就了解了?这功劳全是咱们的了!”
“不可!”曹操沉声道,“我既然已答应相助云公子,又岂能出尔反尔?何况就凭咱们这点兵力,你就不怕羊入虎口吗?”
“呃???这个???”曹洪的神情有些为难,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那咱们???就真的替云襄他们白白当着屏障?”
“如何是白白?”曹操朗声一笑,说道,“能就此结交云妙杰,与我而言,与我军日后而言,皆胜过朝廷那徒有虚名的赏赐。”
“唉???”曹洪忽然叹息了一口,有气无力道:“但愿如此!”
“报???”
曹洪话音刚落,帐外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忽然掀帐帘奔入帐内,跪地疾声道:“主公,许昌来报!”
“哦?”曹操霍然转过身去,冲探子厉声道:“讲!”
“卢植率大军扫荡颍川一带黄巾余孽,接连斩获逃窜黄巾贼千余名,蔡城、顶城、南顿三县皆曾有黄巾贼异动,但均数皆以平息,”探子顿了顿,又缓缓道:“二公子让小的代为向主公传话,切莫担心家中安危而忘了自己保重。”
“阿德?”曹操由衷发出一声感概,“这么多年,家里全靠他一人维系,着实为难他了。”
“大哥,莫要悲伤,”曹洪安慰道:“我想德弟清楚大哥心中的抱负志远,他无法在其他方面相助大哥,但至少家中大小他还能全权打点,让大哥少了这个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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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宗外,树郊林。
云襄的一千将士就歇息在此处密林里,依照约定,裴元绍午时便会率领五百将士随行去与波才会面,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底,此役将彻底瓦解广宗城外的黄巾贼,没准还能借机擒住躲在后方的张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