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田丰迟疑了半天,终于缓缓应了一声。
潘凤缓缓收回胳膊挺直身躯,以俯瞰之姿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轻蔑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就不留田大人了。”
田丰高悬已久的心随着潘凤这句,暗示放过自己的话,才缓缓有所松懈,忙拱手拜别:“那下官告退。”
言毕,田丰垫着脚尖快步下了台阶,扬长而去。
“哼!尽是些只会耍阴谋诡计的书皮囊,本将军不过稍显威严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要是我摆出上阵杀敌时的那幅气势,还不将你等吓得魂飞魄散!哈哈哈。”
“无双,何事令你在门口如此高兴?”潘凤笑声正酣。忽有一人从长廊缓缓而来,好奇道:“莫非有喜事?”
“永斁!”潘凤脸色稍和,朗声道:“你来啦!”
“怎么?就你我二人议事?”鞠义走到潘凤身边,才发现议事厅内空无一人,质问道。
“不错!”潘凤一边跨过门槛,一边直言不讳道:“请那帮只会磨嘴皮子的家伙,惹自己耳根不清净吗?”
“即便不邀辛评他们来议事,那总该请皇甫嵩他们吧。”鞠义跟着走进大厅,提醒道:“怎么说皇甫嵩也是当朝太常,你我乃至主公都得退让三分。”
“哼!”潘凤一屁股钉在椅子上,冷冷道:“那老匹夫自己兵败如山倒,还有何颜面当位居太常要职,若我是他的话,定早早递上辞书速速归隐,省得回洛阳城丢尽脸。”
鞠义劝道:“无双你这话与我说说无妨,万万不可到处言传,以隔墙有耳引火烧身。”
“火?”潘凤眸子一定睛,直勾勾地注视着鞠义,“老子还一肚子火无处发呢?功劳全让云襄那个书生给抢了,你说说我这火该找谁出?”
“这???”鞠义不知如何安抚他这位性子爆如雷的伙计,凛然噤声。目光徐徐朝潘凤视线的方向投去,是城门方向,有依稀可见的雄伟城廓,上面扬着几杆洋洋洒洒地血红大字旗。再往远处,就是脑海里须臾填涂的波才大营,眼下被云襄军所占据。
云襄攻破波才大营已然是不争的事实。
多日僵持的战场。不曾想都叫突如其来的云襄所打破,这种讽刺将比肩的荣耀顷刻抹除,试问潘凤如何不气愤,如何不心生妒忌。
他拿皇甫嵩只能在嘴上说说事,但是对于云襄而言,指不定能做出点事来,鞠义一骨碌咽了口掐在喉头半天的唾沫,但愿一切都只是他凭空想象的。潘凤不会对有功之臣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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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郡,平昌县。
秋雨入山空,茅草屋檐时不时下泫着水珠,滴答打在窗牖上的瓦瓮上,管宁赫然扭过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活却没有因此停下来。那滴答声如同大户人家里的铜漏壶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管宁时候不早了。
管宁从鸡鸣时分起身收拾,辗转反复将仅有的两件颇为崭新的衣衫打包成行李,又解开刚刚系上疙瘩的包袱,就这么折腾了整整一个上午。
简陋的床榻旁有一封揭封的书信,以及从邴原那里借过来的《三略》,管宁下意识地俯身伸手摸了摸书本封面,然后拾起那封书信。神色黯然,眉梢微愁。
这封信是邴原托下人昨夜送来的,信上内容不多,言辞甚简,看得出来写信人火急火燎写下的。
“望君思慎,珍重,珍重!”管宁压抑地念了最后一行祝语,他明白思慎二字的内在含义,亦是这点激怒了本就欲隐市的他。
邴原昨日接到朝廷征召,明面上是天子征召入洛阳,实则是觊觎他才华多时的袁氏一族,这一切一定是华韶在从中搞鬼,因为此时,昔日的好友华韶就任于袁逢门下。
“袁氏三公!当真好听呀!”管宁深怕好友邴原深陷龙潭虎穴,这才准备行囊打算去洛阳拉他一把,但是又不想和袁氏搅在一起,这令他进退两难了很久。
“冀州!”管宁俊眉一挑,整个人直起身来,捏着邴原赠予的《三略》,自言自语道:“云襄!?兴许比起袁家那副妄自尊大的嘴脸,但愿你真会是个好的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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