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遽然几声锐利的破空声响过,寒芒乍闪,那锋利的箭矢已然射翻几名试图扑向云襄的士兵,云襄侧过脸,眉头骤然一跳,看来还是没瞒住他们!
“谁敢伤我家妙杰!死!”
一声轰雷似的警告声震然比马蹄声更加响彻耳边,黄巾士兵愕然抬眼,只见前方百步开外有数骑插翼而驰,为首之人眉目怒意,于奔腾起伏的马背上挽着余震的弓弦。
“公子莫慌!俺老张来也!”张飞高举臂膀,震喝声比司马言的更加剧烈,许多黄巾士兵被这接连的喝声吓得心神一慌,先前的杀劲骤然直降。
“快,快反击啊!”
张梁疯狂的咆哮起来,脖颈边的青筋暴涨,瞪大圆木的眼珠,看着局势骤变的战场。
云军援军像大山般碾压而来,灼热的杀意在众将胸膛里滚烫流淌着,黄巾贼们触及他们最后的底线,伤公子者必杀之!
“杀…”
司马言丢掉无处安放的弓箭,震雷剑抽鞘离身,两道光影瞬闪于拦在他面前的黄巾士兵咽喉部,冰冷的弧线,无情地掠过。
“噗…”
“呃…”
霎时间,两名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咽喉一阵刺痛,紧接着殷红的一道血光乍然喷涌,双手用力上捂,两腿发软,狰狞地跪倒在地上断了气。
张飞飞奔冲入人群,丈八蛇矛横空撕裂灼热的空气,染红了半边天的血泉,森然喷涌到半空。随后的周仓、管亥、裴元绍各自杀翻黄巾士兵,迅速朝云襄被包围的地方靠近。
“杀!”
幸存的一百骑兵与后来的援军气势高涨,开始彻底的反扑。
顷刻间战局便倒向了猛将如云的云军这边,投降不杀,一直是云军一贯的作风,在裴元绍的指挥下云军很快就控制住剩下的黄巾士兵,以及险些乘乱逃跑的张梁。
眼见局势已定,众人聚在辕门口稍作休息,本以为照面时应该是嘘寒问暖的司马言,没想到他一见到云襄上前二话不说就给了云襄一记拳头。
“文仕,你疯了吗?怎么对公子动起手来!”张飞和管亥立即拽住司马言的双臂,死死地夹在腋下,深怕他又做出鲁莽之事。
“公子,你没事吧。”
赵云与周仓赶忙上前扶住大战之后,早已有些疲惫的云襄,突然遭受这么结实的一击,微微后倾的身躯,关心道。
“不打紧,”云襄凝目看了看司马言满脸写着不满的表情,眸中微微泛着青光,“文仕,对不起……”
即便是张飞这等粗汉,也听得出云襄这低沉的一语,是有多么至深的歉意,当即心中一颤,愣愣地看着云襄。
“对不起?”司马言怒气未消,猛地挣脱开两人的束缚,身体前冲一把拉过云襄的衣襟,破声嚎道:“就这么一句对不起,你觉得我能接受吗?大伙能接受吗?”
面对云襄的只言片语,司马言心中怒意上撞,情绪怎么压也压不住,星沫子夹着缓缓下坠的泪痕,打撒在云襄的衣襟上。众人看着紧张多时的心,骤然被这一幕给软化,司马言的气全是对云襄的过度在意,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云襄的眉间有些笑意,更有些喜悦,他微微抿着嘴露出一丝尴尬地笑容,低声调侃道:“这不,我还是安然无恙嘛!”
司马言颤眸紧锁在他的脸颊上,嘴唇反咬忍住险些要脱口而出的大笑,“你小子,永远都这个德行,若不是子龙暗示老裴他们,恐怕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知道这有多凶险吗?一百对两千,我们不来,你…你……”
司马言不敢说完全文,一时气不过松开云襄的衣襟,转身偷偷泪流噤声。
云襄神情默然,他也在反思此番鲁莽草率的行动,原本以为大伙就这样僵下去,赵云突然跪地抱拳,请罪道:“子龙护主不利,愿领罪!”
“子龙!”
“扑…”
云襄猛然转过身去,准备扶起赵云,身后又传来一阵跪地声,张飞为首的几位前来援助的将士,纷纷长跪在地,异口同声的请罪道:“我等护主不利,甘愿受罚!”
“你们!?”云襄心中一揪,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妙杰,你难道还不明白,在你心中大伙的性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大伙又何尝不是把你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对不起…是云某有愧大伙!”
“我们不要公子的道歉!”张飞抬起头狠狠地冲云襄说了一句,“我们只希望公子不忘我们这帮弟兄,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
云襄心中一阵具颤,眸中的青光化成模糊的泪水,缓缓从眼眶上被挤落下来,一路以外,他们都不曾以主仆相称,一路以来,他们共同进退,抛开主公的身份,云襄还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弟,心中那么蕴藏多时的柔情,一时间都涌了上来。
云襄眸中已经含着笑意,唇齿有些不停使唤的打起了仗,慢慢点了点头,“生死与共!云某答应诸位,以后再也不会又任何事情瞒着大伙。”
众人随即扬起头,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眼神轻碰间,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缓缓站起身来,气氛骤然缓和开来。突然众人身后传来一阵高喝道:“放开我,放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