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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堵人群最前面,一名大汉衣不蔽体,下身着一条缝缝补补的发褐色裤子,腰间缠着一条马草搓拧成的绳子,手上握着一柄长枪,倒是不俗,枪头有些发锈,但是锈迹仍遮盖不了其原有的锋芒。
对于大汉的赔礼道歉,富家公子哥具不买账,手里握着马鞭,时不时往掌心拍了拍,缓缓靠近大汉,打算当着背后那么多围观群众的面,好好教训他一顿最后在自报家门也好树树威。
“几位,在下实在无意冒犯,还请你们消消火……”
“消火?”那名打扮人模人样,却张着一副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厉声道:“你让小爷在你身上打上几十鞭,小爷再向你赔礼道歉,你答应不?”
“就是!”另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手里握着匕首明晃晃地舞着,附和道,“或者是我在你身上划上几刀,在给你道歉?”
“这不是欺负人嘛!”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嗯!”
见两名公子哥扬言要如此惩治大汉,身后围观的不少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但是嘘声很快就被二人霍然回头冷眼给压制住了。碍于身份众人都不敢再开口声援,更别谈上前帮忙。
“你说这洛阳城街上怎么会有疯狗到处吠嚎着要咬人呢?”
“多半是哪家没拴紧才得以让它出来乱嚎乱咬。”
“不知若是让嫉恶如仇的太常大人知道会如何?”
“自然是拖出郊外埋了,一了百了。”
正要围堵大汉的几人,突然听到背后刚刚被压制的声援又传来议论声,细细听来矛头所指正是自己,顿时勃然大怒。两名有身份的年轻人立刻回过身,大骂道:“是谁在背后骂人,快给小爷滚出来!”
云襄与司马言从容地从人群之中缓缓走出来,笑微微地看着对方,司马言转头瞟了叫嚣的两名男子,又自言自语道:“哟,乱嚎乱咬的狗要发狂了。”
“什么!”尖嘴猴腮的那名男子听得火冒三丈,跺脚顿足道:“哪里来的刁民胆敢这么跟小爷说话,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来呀,给我先收拾了他们俩,在收拾那大汉!”
两家马夫及家奴在内的四人,同气连枝一起撩起袖子,准备上前收拾前来多管闲事,看上去又比较好欺负的牛犊小子。
云襄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抬起手中的宝剑,擎示来者面前。
拿匕首的公子哥不以为然,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拿着一把剑就能逞英雄,给我打!”
“当朝太常皇甫嵩大人的荡庭剑在此,尔等还敢造次!”云襄唇齿间蹦出一段轩然正语。
皇甫嵩三字一出全场无不哗然,两名闹事的主犯身体不由一僵,眉额具锁,几名打手也纷纷被吓得退回到主人身边。
“别被他唬了,”尖嘴猴腮的公子哥还不死心,“太常大人的随身之物怎么会在他们两个草民手上,给我上。”
推攘间,两名打手缓缓朝前试探了几步,准备动手。
“想死的尽管上来试试!”司马言划臂前伸,顺势从云襄手中接过荡庭剑,剑身出鞘半寸,锋芒夺目,立刻又吓退打手们。
“……”那手拿匕首的男子倒是识趣,见来者不依不饶多半是真敢拿着不知到底是不是荡庭剑的宝剑,结果他们的性命,扭头对身后的大汉放狠话道:“这次算你走运,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马夫下人灰溜溜地上了马车离开了,那位尖嘴猴腮的公子哥见势自然也不敢在造事,恶狠狠地瞪了云襄二人一眼后也扬长而去了。围观的群众纷纷赞扬了几句二人的见义勇为,没多久也就都散开了。
最后剩下还在原地的就只有云襄司马言二人,以及当事人。
大汉见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上下仔细打了一下替他解围的二人一眼,理所应得地上前拜谢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请受张绣一拜。”
“张绣!?”云襄立刻从脑海里那本历史书籍里翻阅出对应的信息,那位让曹操第一次吃瘪,折了典韦,长子,以及侄子的北地枪王,忙上前回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张绣兄弟不必言谢。”
“原来二位就是平定黄巾之乱首功的云公子,与司马言兄弟,真是失敬失敬。”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张绣在得知二人来历后,不由得又连连拱手称赞。
云襄也知张绣孤身一人来洛阳的目的,便断了说服他加入云军的念想,而是替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拿着荡庭剑先去太常府投靠皇甫嵩,在他帐前效力,待日后寻到他叔父下落在自行请辞。
“妙杰,我真搞不懂你,之前元直如此,现在张绣也是如此,”司马言看着张绣拿着荡庭剑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埋怨道:“你这欲擒故纵会不会不灵光?”
“灵不灵光岂能看眼前?”云襄双手抱胸,一副释然地语气道:“这东汉舞台又不大,转着转着总会碰面的。”
张绣不比徐庶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张绣的叔父乃是一方门阀,日后张绣会自然而然接替他叔父的位置,雄踞宛城。在张绣没有宛城之败以前,当一方之雄显然比居于人下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