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众人险些就要把客栈的酒坛都给饮干才肯罢休,武艺方面张飞不肯让步,酒量方面他与司马言刚一碰杯就较劲上,张飞直到喝得有些踉跄以前,都不相信司马言这个毛头娃子居然有此酒量,千杯不醉。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日晒三竿,司马言醒来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楼下隐约听到爽朗地交谈声。
明显余醉未消,司马言杵着昏沉沉地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门口,房门本就是敞开的,楼道上只见张骁和管亥趴在围栏上,时不时往下瞄看。
“你们俩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司马言赤着脚跨过门槛,整个身体像是要失去重心一般,直接前扑到管亥身上,“再看什么?”
“小声点,楼下公子正和别人谈事呢?”管亥扶稳司马言,一面解释,一面夸奖道:“文仕,你小子酒量还真不赖啊,翼德现在可是还在屋里呼呼大睡,你居然能爬起来。”
“那是,”司马言毫不在意地挥了一下手,脸颊烧红,凑到二人中间,往下伸头,悻悻道:“楼下是何人?”
“找你的,”张骁没有抬头,注意力仍在楼下,随口道。
“找我!?”司马言抬起手指着自己,一脸茫然,又问道:“怎么可能……”
“说来也奇怪,”管亥微微皱眉,挠了挠后脑勺,“来者明明说要找文仕,可却唤公子是你?都把我给绕晕了。”
司马言眉尖一挑,险些破口而出,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伸着脖子尽力往楼下勘探。
“文仕,该不会是你的仇家吧。”
“我哪里来的仇家,”司马言扭过头瞟了说着话的张骁一眼,不以为然道:“是妙杰作怪,前些日子非要和我互换身份,这会多半是麻烦找上门了。”
“互换身份?”管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右手按在司马言的肩膀上,“老实交代,你们在洛阳到底还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趣事?”司马言耸了耸肩,道:“昨夜我可是当着妙杰的面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说你们听了,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有趣的。”
“上蔡府技冠群英不知道算不算。”张骁抬起头,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
司马言看了他半天,才缓缓松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莫非是妙杰那小子告诉你们的?”
“这都是你昨夜醉酒时,自己向大伙炫耀的,”管亥搂住司马言,讥笑道:“你可别冤枉公子。”
“这个……”司马言拖长了声音,缩着脖子怯怯地又问道:“那我不会连我打算叫上翼德大伙,一起去教训吕布的事情也说了吧?”
“你说呢?”二人异口同声道。
“那个,别当真,”司马言失笑道:“否则妙杰一定会怪我的。”
“怎么能不当真,”管亥立即道:“吕布那厮居然这样侮辱公子,文仕真要找他算账,算我一份。”
“也算上我。”张骁附和道。
“哈哈,还是你们仗义,”司马言右手挽管亥,左手搂张骁,在楼道上有说有笑。
当三人在楼道上谈笑自如的时候,云襄与楼下来宾的交谈也快告一段落。
“既然如此,就待司马兄随云公子凯旋而归之际,你我在行赌约。”来者是名面相素雅之仕,发髻缠玉冠,眸如皓齿,颇有名门之后的风范,他站起身来,朝云襄抱拳作揖后,没有多做逗留,转身拂袖而去。
待男子走远之后,司马言等三人已然摸下楼,司马言坐到云襄身旁,立刻盘问道:“妙杰,适才那人是谁?怎么突然找‘我’?”
“泰山羊氏一族,公子此人不容小歔呀。”辛毗走近身来,提醒云襄道:“之前蔡氏已与羊家结为亲家,如今羊氏居然欲再夺蔡邕一女,还真是有点宣兵夺主的意思。”
“羊氏?蔡邕?”司马言自己动手执壶斟了一杯茶,灌饮而尽后,方道:“可这和咱们有何关系?”
云襄淡淡道:“因为……蔡邕大人有意招你入赘,你说这和咱们有没有关系……”
“噗……”司马言一时没忍住,刚到喉结的茶水,顷刻水龙吐珠全喷在云襄的侧脸上,“你说什么!”
云襄擦拭掉脸上大部分水渍,转过脸冲他笑道:“这下该知道我当日的良苦用心?”
司马言微微一怔,血丝满布的眸子猛地闪了闪,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云襄的话,也没有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