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慢慢放下书卷,走到帐中悬挂着的自绘地图,转身正视众人,淡淡交代道:“既然如此,让军医好生照料他,眼下已经知道敌军大营的下落,就不能坐视不理了,文仕,你说呢?”
司马言目光一滞,快速地眨了眨眼皮,表情木然道:“什么……”
“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要主动出击?”
……
……
“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要主动出击?”
众人心头微震,纷纷将目光聚拢到开口说这句话的赵云身上,各自细细思量了一遍,保守战让云军与汉阳城守军一直处于被动,长期久耗下去,云军熬得过,后方虎视眈眈的诸侯军能忍?不乘机参本落井下石?
当日云襄声称此役非马腾、董卓不可缺,如今马腾在列,董卓也已在安定郡露了面,想必不日也能抵达汉阳助阵,共同抵御叛军。
辛毗快步走到地图旁,一头扎到地图上,理了理各路局势,点头道:“子龙说得没错,咱们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这句话说到这里,辛毗侧过身面向一旁的云襄,向他点头示意,云襄同样向他点点了头表示默许,辛毗深谙君臣佐使之道,发言前不忘向上级示意,做到不功高盖主,委实难得。
“此时叛军败势渐显,自然是我军乘胜出击的大好时机,汉阳城、风栖山、鲁山尽在我军掌握之中,安定董卓就在敌军后方,腹面受敌,纵使他们人多势众,那也难挡前后夹击之势。”辛毗指着风栖山与鲁山交界处,如蚯蚓般细长曲折地墨线痕迹,分析道:“这里是河流汇集之地,又是最靠近风鲁二山的位置,我想叛军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里,并且迁营驻扎于此。”
“难怪公子刚到风栖山就老往两山跑,原来是早就料到日后会派得上用场。”符伯眸露钦佩之意,回想道。
辛毗颔首,脸上也挂着一丝敬意,看着众人笑道:“这不就正是咱们公子高明之处嘛。”
他称赞起云襄从来不阿谀奉承,不谄媚讴歌,所讲所言句句光明磊落,坦荡无比,众人自己也是打心底钦佩云襄,跟着纷纷点头应声。
“佐治,你们就别在往我身上扣高帽子,”云襄神色坦然,苦涩一笑道:“全仗各位,若无大伙任哪一桩是云襄办得了的?”
司马言立即揽功道:“妙杰这话中听,没有我,他确实办不了什么事。”
众人猝然脸色一变,齐刷刷鄙夷地目光射向他的脸庞,看得他心里瘆得慌,灰溜溜地钻到了云襄身后。云襄自然要替他圆场,旋即开口道:“文仕说得其实也没错,无论是眼下的战事,还是以后筹谋之事,都不能少了诸位任何一位的参与。”
“我等定当誓死追随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报!”
众人慷慨誓言刚落,揖手未撤,荣南突然跑了进来,急疾道:“公子,文仕带回来的那名伤兵醒了,不顾身上的伤,正要往营外去,已经打伤几名弟兄……”
司马言从云襄身后走出来,微微蹙眉,心里嘀咕着这好心救了他,反倒让他伤了自家兄弟,这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嘛,当下立即动身冲出营去,张骁、张飞二人见状,深怕司马言鲁莽行事,也跟了出去。
“公子,看样子胡轸想要去找韩遂等人报仇!”听完荣南的禀报后,辛毗暗暗思忖,喃喃提醒了一句“这文仕、翼德要是跟他动起来手来,多半必有损伤,公子不去看看?”
云襄幡然醒悟侧着用余光看了辛毗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戳戳道:“佐治,你现在说起话来可越来越不像冀州时,拘谨古板喽。”
“全赖公子开导,辛某才能畅所欲言。”
云襄的目光幽幽地闪动了一下,又道:“走吧,要不然一会胡轸就算没真伤,恐怕也会因与文仕、翼德交手,不得不躺个十天半月的。”
云襄说完走到桌案前拾起折扇藏于怀中,直径走出营帐,帐内众人纷纷跟在后面。一行人出了营帐后,亦步亦趋,穿过相连的营帐后,直径来到聚集了不少围观帮助云军的辕门口。
虽然有躁动,但编排在部署岗位的云军将士,无一人擅离职守,所以围观和帮助拦阻胡轸的士兵,都是辕门的守军和孙坚的部将。远远望去,司马言与张飞、张骁三人还未抵达事发地,在往前遥望数十步,几名士兵被摔翻在地,有的人刚刚爬起来,捂着腰背徐徐退开。人群中央,那名胸襟染血,脸颊有几道未干血渍的男子,咆哮着,瞋目环视,嘴里挂着‘让我出去,我要去杀了韩遂那个狗贼!’的狠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