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笑意就止不住地溢出来:“你怎么会来?”
“没想到?”穆正尧的目光依旧锁住她,看着她的笑,眉宇间不自觉地又舒展了几分。
确实没想到。
苏芜非常实诚的点点头,小声道:“今天没下雨,我以为……”
“谁说今天没下雨?”
苏芜:“……啊?”
穆正尧又笑了:“上午一直在下。”
苏芜看着他的笑,心跳又跳漏了一拍,脸上还有点热:“以后不用来接我了,太麻烦了。”
穆正尧闻言,看着她静了一瞬,半开玩笑地说:“那看来,我以后要天天祈求下雨了。”
苏芜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半真不假、还有点儿不正经的模样,一时竟有些语塞:“……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她转身去吧台里拿了一个纸杯,又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给他。
水放到桌子上后,她不等他说什么,又立刻说了句:“我去收拾收拾衣服,你在这儿坐一会儿。”
然后逃跑一样快速冲进了试衣间,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穆正尧望着苏芜的背影,忽然有点儿后悔。
是不是他太着急了?怎么又变鸵鸟了?
他刚想着要不要找个恰巧路过的理由解释一下,试衣间里就传出了苏芜的一声哀呼:“我的衣服!”
闻言,穆正尧站起身来,就朝试衣间走。
走到一半儿的时候,苏芜从里面走出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堆衣服。
只不过,她的头低低地耷拉着,双肩颓然下垂,神情看上去极为沮丧,一副可怜巴巴儿的模样儿。
见状,穆正尧长眉微簇,几步走到她面前,问:“怎么了?”
苏芜先是抬头看他一眼,接着又垂下头去。
她叹口气,把怀里的衣服都放在一旁的矮凳上,这从里面拿出一件儿纯白色的真丝拼接苎麻的连衣裙来。
然后,摊在手心里,说:“刚刚被我用钩子勾了一条大口子。”
穆正尧垂眸一看,可不是,一条足足十几公分长的口子,像是人身上皮肉外翻的伤口,狞狰地斜斜出现在裙子腰线以下的裙摆上。
看裂口处的衣服布料,正好是苎麻真丝双拼接交界处,想要补救都很难。
这时,苏芜又说话了:“这是我店里最贵的一件衣服,进价都要好几百……肉疼!”
她的语气很是低迷,可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却让穆正尧一下子笑了场。
听见笑声,苏芜不禁抬起头来看着穆正尧,不明所以地问:“你为什么笑?”
穆正尧觉得此时的苏芜简直可爱极了,伸手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看着她手里的衣服,慢慢地说:“如果我哭它能完好如初的话,那我就哭给你看。”
苏芜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呆呆地看他几秒,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算了,反正也这样了,哭也哭不回来,自己想办法补补。就当自己也奢侈了一回,自己穿吧!
苏芜心里想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废了一件很贵的衣服,可是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苏芜觉得自己心里,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难过,甚至还有丝丝温暖的感觉。
刚刚他揉她头发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这是为什么?
她拧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干脆不想了。
苏芜忙完以后,发现穆正尧又坐回到了门口的椅子里,安静的翻着杂志,时不时拿起杯子喝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