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

袁老爷放下手中的杯盏，打量着鬼公子叹气道：“鬼公子也是一方人物，何必要纠缠小女呢。”

“袁大人这话，小生就不爱听了。小生可不是纠缠。”鬼公子依然在笑着，只不过说出的话莫名夹了一丝寒意。

他从座位上站起，径直走到慕盈面前，轻佻地用手中的扇子挑起慕盈的下巴，暗暗使力，强迫慕盈与他对视。

慕盈第一次看清了鬼公子的真容，一张苍白得接近透明的面孔，全身散发着非人的冰冷气息，眉眼的尾梢挂着两抹天然的银红，眉极细，眸色极深，隐约有翠色反光，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妖异，完全无愧于鬼公子的名号。

“袁小姐的这双眼睛真是好。”

对着他意义不明的赞美，慕盈眨了眨眼，一言不发。

“袁小姐也是位狡猾的可人儿。”鬼公子拿开了纸扇，转身对着面色平静的袁大人道，“袁大人，本公子很多时候都不喜欢跟人玩花枪。难得令嫒有趣得令我称心，我也可以意思一下。不过，眼下，本公子觉得不是那么愉快了。”

屋内安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安静到仿佛能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西西索索声音。

“莹霜，你想要怎么办？”袁老爷若无其事地对着慕盈开口。

慕盈表示还能怎么办，淡淡道：“女儿愿意听从爹爹的吩咐。”

袁老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爹，莹霜尚有另一门亲事在身。”一直安静坐着背景板的袁少爷难得说了一句话。

“你说徐晤的事情吧。徐晤昨日亲自跟我退了跟莹霜的信物。”

袁少爷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

“如此，小生与袁小姐的事情可算是水到渠成。”鬼公子眉眼舒展，看得出心情很是愉悦。

“只有一事，莹霜的祖母闭关多日，这事须得知会一声。”

“这个无妨。这样，小生也不便在此多做打扰了。等日后带着袁小姐，不，莹霜一同前来叨唠才是。袁老爷，小……生告辞。”

“不送。”

屋内留下的三人仿佛一直等着鬼公子出门，身影消失得丁点不剩的时候，袁老爷幽幽开口了：“莹霜，你这性子变得不是一般二般啊。”

慕盈转了下眼珠子，视线落在屋子里的柱子上：“爹，女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袁老爷重复了一句，对着门外说了一句，“让秋浓进来。”

秋浓低着头进门，用着眼角的余光地看了一眼慕盈，然后呼了一口气。

“秋浓，小姐怎么回事？”

秋浓惊了一下，静默了片刻后低低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好像失忆了。”

“好像？”袁老爷平静地挑刺，转头对着袁少爷道，“莹霜这几日一直由徐晤诊治，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