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窦英来说,却是在证明自己,意义重大。哪怕多杀死一个清军,多存活一个明军将士,也会让他足以欣慰。
长枪吞吐,受伤的士兵在剧痛中倒下,后面的则毫不犹豫迈步上前,把手中的长枪向前猛刺过去。
不仅仅是第一排在血拼厮杀,紧贴着战友后背的第二排士兵也在战斗。他们一个个双手或把长枪举过头顶,或者依托前面战友的肩膀,奋力地向对面戳去。
在疯狂的对刺中,敌我双方的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把手中的长枪捅过去。
而很多人的视线被前面的战友挡住,根本就看不到对手。但他们只要能找到一个缝隙,就会迫不及持地把长枪乱戳过去。
山道两侧的草丛里也有双方的士兵,但在齐腰深的茂草中移动缓慢,厮杀不便,人数也就不多,主战场依然是在山道上。
窦英离开山道,脱离主战场。他用长刀拔开草丛,前行了十几米,在一匹死马旁停下了脚步。
别人会忽略这匹死马,但窦英却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他知道在草丛里的这匹死马下有几个火药罐。
这却是他死亡之后的收获,是他重伤僵卧于驮马的尸体旁发现的。
火药罐是带釉的,外面捆着一圈圈的草绳,上面是油纸油布封口,既防摔又防潮,每个有十斤的样子。
据窦英的分析判断,这些火药罐子是清军驮在马上行进,为随军的轻便的虎蹲炮提供弹药的。
而混战之下,装填极慢的火炮便派不上了用场。甚至因为在路上成了障碍,而被推到路旁的草丛里。
至于驮带火药罐的马匹,则是被乱箭射中,乱跑乱踢而被清军砍中脖子,力竭倒毙于草丛之中。
窦英割断绳子,从马尸下拉出三个火药罐。又从绑腿里抽出三根一端裹着油布的小火把,把另一头捅破油纸油布,用力插进罐子里。
然后,窦英一手拎起罐子,趟着草丛向前摸去。
一个清兵迈步冲来,在草丛中的速度很慢,但最后刺出长枪的动作却挺快,力量很大。
即便是一只手握刀,窦英也是不慌不忙,就在长枪刺出的同时,他已经微微侧身,战刀一横,身体前蹿。
清兵用力很足,一枪刺出已经无法做出别的动作。带着惊愕和恐惧的神情,他的长枪刺空,脖子象是自动凑上去似的,被战刀划开,鲜血喷溅。
窦英看都不看,继续拔开草丛向前迈步,从侧面接近山路上的清军。
在二十多米的距离停下,窦英放下火药罐,战刀往地上一插,右手在身上一探,象变魔术般拿出火摺子。拔开盖子,轻轻地吹,火焰由暗到明,着了起来。
这就是死去活来的好处,疏漏会被弥补,准备得也越来越是周全。
小火把点着,窦英抓起火药罐上的绳子,动作可靠而熟练,原地转圈,用力把火药罐象链球般抛了出去。
闪着火花的火药罐飞过二十多米的距离,落在了清军的人丛里。
窦英不看结果,再点小火把,再次抛出火药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