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君臣都惊呆了,马吉翔更是吓得连退数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窦英。
就算这里全无宫殿的模样,全无庄重威严的上朝模式,拳打重臣,也着实令人吃惊。
沐天波最快反应过来,大声道:“启奏万岁,马吉翔、马雄飞、杨在等人欺君罔上,勾结叛将孙崇雅,劫掠圣驾,实乃大逆不道。请万岁下旨,即刻擒拿问罪。”
说着,沐天波从袖中掏出孙崇雅等人的口供呈给永历,并把窦英平灭乱兵等事讲述一遍。
永历看着口供,听着述说,由初始的惊讶逐渐变成愤怒。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惊慌失措的马吉翔。
马吉翔心中惊惶,左顾右盼,有心召锦衣卫保护,可看到几个都是赤手空拳、目露惊惧之色。再看窦英等人,兵甲严整,冷眼相视,透出一股杀气。
“冤枉啊!“马吉翔决定放弃武力抵抗,从永历这里得到搭救,他扑通跪倒,声泪俱下,“微臣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孙崇雅那叛贼,信口诬攀,陷害微臣。”
马吉翔的女婿,礼部侍郎杨在,也赶忙出列跪倒,辩解道:“万岁圣明,微臣绝无勾结叛将之事。文安侯忠心侍主,从昆明一路随伴大驾,又怎能如此欺君罔上?”
沐天波大声反驳道:“若非马吉翔与叛贼孙可望勾结,岂有十八大臣之冤死?结党窃政,祸乱朝纲,皆此国贼奸臣也。”
在“十八先生之狱”中幸免未死的大臣裴廷谟,此时也出列怒斥马吉翔种种罪行,为沐天波助威。
平日马吉翔有锦衣卫在手,外又有晋王宠信,众臣皆敢怒不敢言。
现身在缅甸,锦衣卫已经解除武装,威胁大减,又有窦英所率精兵在旁,群臣纷纷出列斥责揭发。马吉翔的党羽见势不妙,除至亲外,皆不敢上前声援。
窦英冷眼旁观,却不发一言,只看永历帝是否还有一点振作之气。若是在这种形势下,尚不敢诛除奸臣,那这位皇上就太令人失望了。
永历面色变了又变,却依然没有下定决心。马吉翔已是墙倒众人推,但晋王李定国呢,处置马吉翔,将会是如何反应?
沐天波心中着急,若不趁此良机拿下马吉翔,待窦英兵马离去,怕又会有所反复。
见永历迟迟不表态度,沐天波也约略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得上前低声道:“万岁,窦英乃晋王部将,若除奸臣,他愿效提刀之力。”
停顿了一下,沐天波见永历只是皱了皱眉,便又说道:“若万岁还有顾虑,便让窦英拘执马吉翔等人,待出缅后交与晋王处置亦可。”
永历眨了眨眼睛,说道:“此议极好,便如此处理吧!”
沐天波心中有些失望,但这也算是部分达到了目的。马吉翔想再把持朝政,已是绝不可能。
其实,永历和李定国都看错了对方,或者说是不能够相互理解,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想法。
李定国虽然识人不明,胸襟也不够广阔,被奸人所蛊惑而犯下不少错误,但对永历的忠诚是勿庸置疑的。
永历却看不到这一点,对李定国更多的是对其手中军队的敬畏,甚至是惧怕其成为孙可望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