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不答应,她又忙下床趿拉了自己的缎子鞋。走出书房却觉得十分焦急,偏房……到底是哪一间的偏房!外头只守着她的两个陪嫁丫头,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从霜、从月面容姣好身段优美,是母亲特意帮她选的。本来就是在为陈玄青的妾室打算,如果真的要纳妾,自然是自己的丫头好。她们两人自己也知道,伺候陈玄青的时候总有些不自然。
俞晚雪心里更是后悔,怎么说了这样的话!这下倒好,难不成她真的给陈玄青纳妾?
她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
吩咐了从霜从月第二天早点叫她,她先回了书房里睡觉,里面烧了地龙,睡着十分的暖和。
第二天醒来却没有看到陈玄青,俞晚雪有些着急,想了想,还是先回了内院。
这天初六,陈老夫人约了常老夫人和吴老夫人打马吊。
顾锦朝打叶子牌还好些,马吊却不太会。打了一会儿老输钱,常老夫人都笑话她:“……你最先把尊九索打了,以后怎么玩?”
顾锦朝输了七两银子了,几个长辈倒是赢得笑眯眯的,巴不得她多做一会儿庄。
顾锦朝虽然有点财大气粗,却也不敢这么输下去了。笑着告饶后退了庄家,秦氏去做庄家了。
顾锦朝就在旁边边喝茶,边和吴二太太聊天。
吴二太太刚得了一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说起养猫的趣事:“……就是懒,又不爱亲近人。你不理它了,它又懒洋洋地蹭到你怀里,要打瞌睡。你要是说它两句,它也没反应,反而还一副高傲的样子。”
葛氏笑眯眯地说:“养京巴狗倒是相反,粘人的很!又蹭得你满身狗毛。我原来都养过一只,后来被六爷要去了……他也不好好养,最后那狗得病死了。”
丈夫儿子都回来了,葛氏人也比以前有精神多了。
吴二太太问起陈六爷的事:“好久没看到六老爷,听说在宝相寺里修行?”
葛氏摇头:“他不信佛。刚回来不久,和几位爷去香叶山游郊了……”
几个孩子则坐在临窗大炕上玩百索,筝哥儿要抢陈昭手里的彩绳,屋子里热闹非常。
俞晚雪过来了,叫了顾锦朝“母亲”,说“有事请您回去一趟。”
顾锦朝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有些疑惑。
在陈老夫人这里也就是闲谈了,顾锦朝便跟着俞晚雪回了木樨堂。等到了西次间,雨竹上了枸杞红枣茶。她现在升了大丫头,做事都小心得很,放下泡茶就守在顾锦朝身侧。垂手站立。
俞晚雪却小声道:“母亲,这事我不太好开口……”
雨竹眼睛瞪大,看到顾锦朝看向自己,才哦了一声,带着两个小丫头退出去。
看来还是需要调教,顾锦朝心想。笑着对俞晚雪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
俞晚雪忍不住握紧帕子,眼眶微红:“儿媳其实也拿不准该不该和您说。七少爷对儿媳……颇有些冷淡。好久以前就是了,儿媳本来是以为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想请他说说。我也不是不开化的人!把什么都说出来,能解决不总是好的吗……结果……儿媳误说了一句帮他纳妾的话,七少爷应允了。”
顾锦朝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怔住了。
陈玄青……前世不是应该喜欢俞晚雪吗?怎么舍得对她冷淡呢!
她还记得那个雪夜里目睹两人的亲密,也记得陈玄青对俞晚雪的关切。俞晚雪没有孩子的时候,他衣不解带的伺候她,发狠的时候,差点把自己掐死!还是俞晚雪唤了他一声,他的手才松开。
前世那个可怜的孩子,虽然不是她故意害的,却是因为她而没有的。
即使陈玄青对她冷淡,俞晚雪也不至于说出帮他纳妾的话才是。
顾锦朝皱了皱眉:“究竟是怎么的,你一五一十的说。”
俞晚雪才从头到尾地说了,她也有些气恼自己。“……那也是气话,儿媳并非这么想的。”
顾锦朝思索起来。就算俞晚雪真的说了这样的话,陈玄青答应了,那也是他们的私事。俞晚雪服个软认个错不就算了,来找她做什么?她和陈玄青的关系也有点不好说话。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俞晚雪才说:“我本不该来打扰母亲……纳妾的话,我回头再与他解释。儿媳只是在想,儿媳是内人,他心里有什么事不愿意和我说,说不定愿意和您说,您帮我问一问可好。”不等顾锦朝说什么,她立刻又补充,“七少爷要是不说什么,那也算了!”
顾锦朝心里不由想,陈玄青恐怕更不愿意和她说吧!
“我和他也说不上话,不如你再去问问你祖母……”
俞晚雪苦笑着摇头:“我和祖母没说过什么话,况且这样的事我不好告诉她……我也就和您亲近一些了。”陈老夫人一向觉得他们夫妻伉俪情深,又对陈玄青叮嘱许多。这话说给陈老夫人听,就像在告陈玄青的状一样……
见俞晚雪期待地看着自己。顾锦朝叹了口气。“那我明日帮你问问吧。”她心里已经觉得,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那就随便问问算了,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