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日子正是闲得很,平日教沈清婉琴棋书画礼的教习嬷嬷也被沈夫人放了假。
沈清婉每日不是看书便是陪沈老夫人和沈夫人说话,虽说日子无聊了些,但也算有事儿干。
沈言珏见着女儿比从前更爱看书,也是高兴,他原也是爱书之人,不似寻常人所知的武将,只懂些刀剑拳脚的。
于是直说若有什么不懂的,沈清婉可随时去书房找他,若有什么想看的书,也可以直接去他书房挑了来。
初五这日,沈清婉正念着《行止记》中说的古游诗人所描写的骊山之色,想着不知父亲那儿是否还有类似的游记可以翻找,便拿着书,只带了春兰一人便去了前院书房。
胜邪自是如影子般跟着来去了,却是早在沈清婉之前,就看到了远远走来一个国公府许久未见之人。
胜邪一愣,心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沈清婉,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保护她生命安全的,这事儿也轮不到他多嘴。
更何况此时于胜邪心中,自是自家主子更重要,那么换言之,也就是自己不要暴露更重要。
而此时正穿过花园的沈清婉,只见着远远的来了个人,似是紫金的袍子,格外华贵。
沈清婉心下一惊,难不成是什么贵人来了园子。
只可惜这左右都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前去。
却万万未曾想到来人竟是祁修。
“臣女见过五皇子。”沈清婉只得本分地福身行礼。
却不料祁修并未叫起,只向四下挥了挥手,边上跟着的人便都退了开去,连春兰都不得不退开几步,避在一侧墙后。
竟遇到了她,当真是……
祁修定定看着沈清婉,早已和昔日之人天渊之别,如今的她安静温顺,蹲在地上低着头,那一节白皙的后颈修长娇嫩,似是一拧便断的花茎一般。
“起来吧。”良久,祁修才叫了起。
沈清婉深吸一口气,努力站住酸麻的腿。
该来的总是会来,如今只怕是个开头罢了。
“你变了很多。”祁修幽幽地开了口。
沈清婉一愣,没料到祁修说了这话,登时也不知道改接些什么。
“你可知父皇欲给你我赐婚之事?”祁修见沈清婉不答话,继续试探着。
“臣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臣女不曾过问。”沈清婉依旧是低头答话,波澜不惊。
她面无一丝少女羞涩之色,哪怕是面对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夫婿之人,说起二人婚事这般大胆。
沈清婉的清冷顿时激怒了祁修。
当年沈清婉是如何狂热于他,如今又是怎样的冷漠,倒不是祁修有多稀罕沈清婉的追求,大约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并无资格选择不愿嫁给自己吧?
如此矛盾的心态,又对着沈清婉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祁修顿时恼羞成怒。
他突然拉住沈清婉的手腕,将她一把拽至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