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高小姐呢,”陆雪烟说着,便拉过一旁站着的高初瑶来,“我们两个都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就念着你怎么还不来。”
“沈小姐安好。”一身藕色绣亚青孔雀纹襦裙的高初瑶规规矩矩地上前问了好,便被沈清婉稳稳托住了。
一道找了位置坐下来,丫鬟奉了茶,三人便欢欢喜喜聊起了天。
“二位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婉儿便是了。”沈清婉难得相交两个好友,固然是不愿意生疏了。
高初瑶一愣,不知该如何是好,陆雪烟听了这话却是掩嘴一笑:“我们三个还不知谁大谁小,怎得叫你婉儿了,先得分了姐妹才是。”
说罢看了高初瑶一眼,道:“我过了年十六,生辰七月初二,倒是还未到,你呢?”
“我今年及笄,生辰三月十八。”高初瑶小声答道。
陆雪烟抿唇道:“听娘说婉儿也是今年及笄,这么说来我还真是比你二人都大些。”
“我是九月十六生的,看来的确是最小的,你俩都可唤我婉儿。”
陆雪烟听得这话假装急道:“可别叫我姐姐,叫我雪烟就是了,没得越叫越老。”
高初瑶听得这话,也不禁悄声乐道:“雪烟姐姐是侯门嫡女,侯爷又刚挣了功绩回京。做什么怕年纪大的,莫说十六,便是再大个两岁,这门槛儿都是要被踏破的。”
陆雪烟听得这话,也嗔怪地轻掐了一把高初瑶。
而沈清婉听得这话,心下却是不禁一愣。
原以为陆雪烟说她家是泉州刺史调回京,不想竟是有侯爵的,难怪除夕宫中午宴那日,陆雪烟就坐在自己的下首。
沈清婉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想着高初瑶面对自己时,总是带着两三分拘谨,而对着陆雪烟,却是能自如不少。
高初瑶的父亲是御史,照理说比陆沈两家的位份都要低一些。
可高初瑶面对陆雪烟,就明显要比对自己放得开。
许是自己从前太过跋扈的关系吧,沈清婉略感落寞地想着。
正在此时,外头突然来了个嬷嬷,匆匆到沈清婉跟前,耳语了两句。
沈清婉听罢便起身,对着陆高二位小姐道:“前头母亲唤我过去,先失陪一刻。”
二人应了便让沈清婉快去。
那嬷嬷原说的是,宫里来人,似是有赏赐,许是给沈老夫人的寿礼。
沈夫人道天家恩赐,自然是要全家跪迎方不失礼,故而前来叫了沈清婉过去。
到了前头,沈言珏正与领头的公公说着话,沈清婉只看了一眼,便记得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周正。
沈清婉与兄弟姐妹一道,站在长辈后头。
待着沈老夫人被搀了出来,周公公满脸笑意地上前道:“老太太万福了,奴才今日背着圣谕不便行礼,还望老太太勿怪。”
“周公公客气了,还烦劳周公公走这一趟。”沈老夫人亦是客客气气地回了。
待众人恭恭敬敬行礼,周公公方才扬长了声调道:“陛下赏赐,金身寿星像一座,千寿万福琉璃屏风一扇,各色锦缎十匹,南海珍珠十斛,黄金百两。”
“老身谢陛下隆恩。”
沈老夫人正要跪下,却又听周公公拉长的声调道:“陛下恩旨,沈老夫人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