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烟定是顾及自己,怕自己第一次与陆夫人见面觉得尴尬不适,又怕陆夫人万一说出些为难自己的话来,她若在一旁,也好适时打两句圆场。
都说知子莫若母,只怕在这儿要说一句知母莫若女。
虽说陆雪烟猜不出自己母亲到底具体要和沈清婉说些什么,但大概哪个意思,她还是心知肚明得很。
陆夫人见自己拗不过陆雪烟,便也是无奈地叹了叹气,对着沈清婉露出了个略带歉意的笑容道:“雪烟这孩子,咳咳一把年纪了,还是跟个小孩儿似的,婉儿你便是稳重多了。”
被陆夫人这么一夸,沈清婉登时脸红了红。
要说稳重,只怕从前识得沈清婉的,没有一个人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吧。
沈清婉尴尬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近日气候变化甚大,陆夫人咳得这般厉害,可是着了风寒了?”
“咳咳咳”陆夫人咳了两声,脸都红了几分,却还是摆摆手道,“有些年头的病了,不打紧。”
边上的陆雪烟却是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担心,一改方才胡闹的样子,俯下身来好声好气劝道:“母亲,您今日不舒服就回院子好好歇着吧,哪儿有什么话是非得今日说的,又不是婉儿往后都不来咱们府上了。”
“哎,也没什么要紧的,”陆夫人拿着帕子拂了拂胸口,努力缓过一口气来,又堆出个笑脸,冲着沈清婉道:“身子一直这么不争气,让沈小姐看笑话了。”
沈清婉闻言自然是和气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又听陆夫人接着说道:“雪烟从小被她父亲惯坏了,也没个正形的,如今来了京里,不比泉州,由得她胡闹”
陆夫人显然是气息不顺,说两句话便要缓一缓:“不像沈小姐,您从小便是在京中长大,对京中诸事了解得也多。雪烟如今有你这样的好友,我也是咳咳我也是放心得很。”
“娘”陆雪烟轻声唤着,一边还轻轻抚着陆夫人的背,给她顺着气。
沈清婉也不打岔,只听陆夫人一句句地说着。
“只是这孩子啊,”陆夫人露出又是尴尬,又是无奈的表情来,“有的时候也是倔得很,劝不住,还是要”
陆夫人似是说到了激动之处,登时一口气没上来,抚着胸口不停深呼吸着。
沈清婉皱了皱眉,这可不是简单的什么病,只是说两句话便喘成这般。
只是她不过是个客人,也不好指手画脚什么,只想着待会儿与陆雪烟二人之时,还是要和她说说,找个大夫好好看看才是。
再不然的,哪怕告知陛下,劳烦个太医来一趟,也是不妨事的。
“唉,”陆夫人重重叹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些,开口道,“雪烟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可是要烦劳沈小姐多规劝着她一些才好,她时常听不进我的话去,你们二人年纪相仿,想来她也是会愿意听的。”
沈清婉忙是点头应下了,陆夫人也是放心地露出个舒心的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