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卢寒青的话,又将自己带回了半年多前,那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
是啊,从前不觉得,自己会那般在意这个骄纵跋扈的小姑娘。
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觉,究竟是羡慕,还是爱慕。
她说她喜欢自己五弟,自己便由着她,即使看着她笑,便已是这世上最能令自己满足的事了。
直到,自己明白,将永远失去她的那一刻。
直到,自己宁愿舍弃一切,也不要她再离开自己的那一刻。
直到那时,才明白,我不仅不想失去你,我还要得到你。
沈清婉,婉儿如果你有一天记起了所有的事,你还会如此刻般,喜欢我吗
“殿下!殿下!”
祁佑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的皇宫,直到身边的小厮一声声唤回自己的神智。
“怎么了?”祁佑木然地转过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小厮。
“殿下您怎么眼睛这般红?您是不是不舒服?奴才去叫太医,您稍等等”
“不必了,”祁佑抬手拉住了正要跑进皇宫的小厮,有气无力道,“回府。”
言罢,他便身形晃荡地坐进了车架。
小厮一脸的担忧,却知道自家殿下非旁人能劝的,也只得依着他的意思赶紧回府了。
回到了三皇子府,祁佑的脸色倒是比方才稍微好了一些。
那小厮见状,心下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只赶紧在车架旁扶了自家殿下下车。
到了院内,便看见了萧潭已在等候。
萧潭原以为祁佑是进宫,才不得已装得这般虚弱,谁知二人到了书房说话,祁佑依旧是垂着头,郁郁的样子。
“殿下的蛊没有取出来,是还要进宫吗?”萧潭问道。
“不是蛊”祁佑摆了摆手,随即用内力逼出了蛊虫,往地上狠狠地一摔,似是恨极了一般。
“殿下!”萧潭未料,突然惊恐不已,“您这是”
蛊虫柔软,被这一摔早已是奄奄一息,又没能及时回到祁佑腰间血玉佩中,不一会儿一缕青烟飘起,那蛊虫转眼就干瘪成了一张碎纸般的空壳。
“殿下”萧潭望着祁佑充满血丝的眼睛,不停起伏的胸膛,心中的担忧渐浓,“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祁佑盯着地上蛊虫的尸体沉默了一会儿,垂眸轻声道:“无事,我去洗个澡。”
“纯钧!”祁佑喊了一声,便转身向寝殿走去,而这一路,他几乎是边走边将外头的长袍一件件脱在地上,只剩了一条玉白的中裤,“把这些衣服烧掉,我不想闻到这个味道”
纯钧在后头茫然地跟着捡衣服,直到听见祁佑的吩咐,这才明白,抱起祁佑扔在地上的袍子,找个角落去烧了。
萧潭心中隐隐知道祁佑是在为何事生气,且只怕这个气,还是冲着祁佑他自己。
不过祁佑说没有大事,想来应该无碍吧
萧潭眉心微皱,看着远处阳光下熊熊燃烧的皇子袍渐渐化为灰烬,心中的担忧却是没有丝毫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