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心头滴血,面上冷笑,没有回头,只反问道:“你又何曾在乎过我这个儿子?”
“娘的心里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贤妃的声音有了一丝哭腔,落在祁佑的耳中,是最熟悉也陌生的感觉。
从小到大,贤妃一旦有所诉求或者要教育自己,都是这般声泪俱下。
而祁佑不舍得见母亲这般哀伤,便是有求必应,什么都愿意为了她去做。
可如今,祁佑只觉得恶心。
“你到底是在乎我,还是在乎失去我这颗棋子,你心有数。”
他虽已不是当年的稚儿,看不穿贤妃的图谋。
但面对自己的生母,他还是无法彻底狠下心来。
这一句话,是祁佑意识到贤妃对自己的利用后,一直反反复复问自己的问题。
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不是把自己当儿子去爱护?
若是此刻贤妃能再多些耐心,哄骗两句,也许祁佑便会动摇了。
可如今的贤妃,已然不知所措,心中慌乱万分,只惦记着,若祁佑不再由着自己掌控,自己与北章王的计划便会少了极其重要的一环。
这样一来,贤妃哪里还有什么耐心可言。
“祁佑!”贤妃闻言,显然是被逼急了一般,怒斥出声,“我生你养你,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而与自己的母亲恩断义绝?!”
祁佑听到这不贞不洁四个字,方才心里仅存的一丝犹豫,瞬间被一扫而空。
沈清婉不贞不洁?
若是当真存在,那不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祁佑愤然转头,盯着贤妃的目光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不过转瞬,他嘲讽一笑道:“你又是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我会放弃婉儿,去选你?”
说完这一句,祁佑再也没有多做停留,大步流星地便转身离去了。
贤妃呆呆怔在殿中高座之上,指甲掐进了手掌之中都不得知。
“娘娘娘娘”
贤妃被贴身宫女心月唤回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愣愣站了许久。
“呀!娘娘!这手怎么弄的?”心月见到贤妃掌心点点的血迹,不由得惊呼出声。
“不要紧。”贤妃有气无力地拂开她的手,这才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已经站麻木了,一个踉跄便跌坐在了身后的宝座之上。
“娘娘!”心月赶忙扶住贤妃。
心月虽然不知贤妃怎么了,但方才祁佑怒气冲冲进来找贤妃的模样,可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娘娘,可是殿下他?”
心月才问出了口,贤妃便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的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平日皇帝面前的温顺样子。
“你,”贤妃胸口不断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你把玉柳给我找来,不就是查几个风尘女子,怎么就查个没完了!”
贤妃一掌拍在案几上,掌心的血迹抹成了一片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