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佑儿的大夫?”皇帝出口问话,皇后闻言微微侧头。
方才皇帝一直冷面以对,此刻听到三皇子中毒,竟是下意识地唤了“佑儿”。
老蒲平静回话道“回陛下,是草民为三皇子医治的。”
“他如何了?”
皇帝的声音依旧听不出语气,可言语中过问的,还是祁佑的情况。
“回陛下,正如辰王世子所言,三皇子身中剧毒,草民医术浅陋,不知三皇子身中何毒,情急之下,只得先以银针控制毒素于血液中的走势,引毒血出体”
老蒲不急不缓地将方才与世子说的话,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虽伤敌一千,自损百,但此实乃情急之策,伤及殿下贵体,还望陛下恕罪。”
老蒲说完,深深叩头下去。
皇帝没有开口,只是朝一旁的太医院院判林太医摆了摆手。
这个林太医在这儿,原是因为五皇子说了祁佑装病之事,准备来给祁佑把脉验明的,没想到此刻竟是真的给祁佑看病来了。
林太医接旨,走到了祁佑跟前。
祁佑伏在床榻之上,伤口大敞着,触目惊心的黑血凝在周围,背上腰上脖子上插满了银针。
林太医只一眼看去,心里便有数,眼前这个大夫当真是有点东西的。
许是出于同行之间的尊敬与默契,林太医便也先入为主地信了这个大夫所言。
他上前给祁佑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睑,舌头,闻了闻伤口处的黑血。
细细验查了一遍,林太医这才上前回话道“回陛下的话,三殿下确实身中剧毒,多亏这位大夫及时救助,不然只怕是无力回天。”
皇帝闻言,心中一沉,问道“还有别的伤吗?”
“不曾有了,”林太医答道,“殿下只有背上这处剑伤,毒亦是由此伤口进入,可见是被抹了毒的剑所伤,以殿下深厚的内力,若非剧毒,此等小伤,是伤不了他的也多亏了殿下底子好,这样厉害的毒,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当场便不行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皇后的拳在宽大的袍袖中握紧,贤妃则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瘫坐在地。
众所周知,三皇子祁佑胎里不足,一向身子孱弱,汤药不离口。
可如今日院判所言,却是道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真相。
三皇子祁佑,不仅身子好得很,更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这才堪堪保住了一条命。
皇帝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冷冷地盯着祁佑。
此时的祁佑虽然睁开了眼睛,也听得见殿中人说话,可自己却是虚弱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帝转开视线,盯到了贤妃的身上。
贤妃一向温柔恭顺,此刻亦是安安静静跪坐在殿中,没有一丝动静。
“贤妃,”皇帝开了口,声音带了一丝波动,“此事,你可知情吗?”
贤妃依旧静静地跪着,没有回答。
“大胆贤妃!”皇后见状,当即呵斥出声,“陛下问你,你竟然拒不答话!”
贤妃嘴角抽动了一下,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答道“陛下觉得臣妾知情,臣妾便知情。”
贤妃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情绪。
皇帝握住龙椅的手慢慢掐紧,面色越来越难看。
他当然知道,五皇子递到他面前的那些证据,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