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周正轻声问道。
“三皇子如今在哪儿?”皇帝开口问他。
“呃”周正一愣,想了想道,“三皇子为贤妃守孝,如今应还在钦安殿吧?”
皇帝点了点头道:“你让他得空过来一趟吧。”
“是。”
周正刚刚应下,却见皇帝抬起了手来,摆了摆道:“罢了,朕去看看他。”
“是。”周正一应。
钦安殿原是宫中祭祀之所,太后生前常往这儿来,慢慢倒像是个佛堂祈福之地。
贤妃不过是个妃位,又是自戕,原是牌位如何都进不了钦安殿供奉的。
只是妃陵遥远,皇帝不忍三皇子奔波,故而暂且将贤妃的牌位移至钦安殿供奉,让祁佑在钦安殿里守孝便可。
对外,皇帝却是说感念于三皇子的孝心,这才暂移贤妃牌位至钦安殿。
尽管不合礼法,倒也合情理,故而也没什么人多说闲话。
无非是成全一个儿子的孝心罢了,更何况人都死了,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祁佑的守孝,也不过是日日在钦安殿里跪着,晚间还是回三皇子府去,只是不问朝政,不管世事,倒是清闲得很。
等皇帝到了钦安殿的时候,祁佑正在给贤妃的牌位接香,转身便看见皇帝进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祁佑缓步上前,给皇帝行了一礼。
“起来吧。”皇帝抬了抬手。
周正则是朝殿中诸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钦安殿中便只剩下了皇帝和祁佑父子二人。
“父皇可是有事找儿臣?”祁佑见皇帝望着贤妃的牌位出神不语,便开口打破了沉默。
皇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重重出了一口气。
皇帝转过头来,面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许久没来看你,你近来可还好吗?”
祁佑一愣,难道自己的父皇突然来这儿,是跟自己寒暄来了?
“儿臣一切无恙,不知父皇可好?”
既然寒暄,那便有来有往吧。
皇帝轻笑一声:“前朝事多,还是你这般在这儿清闲来得自在。”
祁佑闻言,知道大约是前朝之事让皇帝担心了。
可前朝翻来覆去也不过那些事儿,能让皇帝想到自己的,也就是北章那边的事儿罢了。
不过祁佑没有说破,只是静静等着皇帝开口。
“出了国丧之后,有不少大臣上书要朕从辰王手中收下北章,”皇帝转过头去,继续遥遥望着贤妃的牌位,“朕一直未加理会,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这事儿拖不得啊,”皇帝苦笑一声,“如今一个个都逼到面前来,要朕早下决断。”
祁佑听到这儿,便开口问道:“父皇是觉得没有一个好的人选代替辰王殿下吗?”
皇帝一愣,转眼去看祁佑。
祁佑展开笑颜道:“若父皇不嫌儿臣无能,儿臣倒愿意自荐。”
皇帝的眼眸微眯,声音都沉了几分:“你知道接手北章,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祁佑当然知道。
北章远隔千百里,若是这一去,便是如王爷一般,无召不可能再入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