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归恒一愣,忙行礼道:“儿臣不敢,母妃自便吧。”
辰王妃冲陆雪烟一笑,似是在笑话祁归恒的窘迫。
陆雪烟不好意思了低了低头,她总不能和辰王妃一道笑话祁归恒吧?
丫头进来上了茶,随即也都低头退下。
祁归恒最后行了一礼,转身也出去了。
屋门带上,屋中便只剩下了婆媳二人。
“雪烟,”辰王妃开口,就是有些为难,“这次的事,我都听说了,今日见着你,还是有几分憔悴,想来,你还在为那个孩子伤心吧?”
陆雪烟也大概猜到了辰王妃要与自己说这个,虽心里有准备,可是辰王妃一提,她还是忍不住掉起了泪。
辰王妃见状,掏了帕子去擦她的脸:“是我不好,我不该招你,如今可不要哭了,这将来若是落下来见风流泪的毛病,吃亏的是自己。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陆雪烟点了点头。
开解的话,她也听了不少了。
孩子出生的时候,永清侯也来看了自己女儿。
只是他毕竟是父亲,很多事情也叮嘱不了,主要还是看看新生的外孙,至于那个没留下来的,陆鸿起也不过是随便安慰两句罢了。
陆雪烟心里难过,若是母亲还在,倒是可以好好哭一场,也许能好些。
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连个可以让她哭一场的人都没有了。
而现下辰王妃这般安慰她,陆雪烟倒是觉得,虽不是亲生母亲,到底也是母亲。
陆雪烟吸了吸鼻子,也不哭了。
“其实我都知道,这事儿也是没有办法”陆雪烟喃喃地开口,她想着,辰王妃这一趟来,必定也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若是真的因为一提这事儿自己就难过,而不和辰王妃说了,怎么想也都是太自私了些。
辰王妃没有说话,只等着陆雪烟自己开口。
“那一日,算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陆雪烟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稳婆说,日子也不算早了,只是我那几日一直心情不佳,这才会影响了孩子”
说到这儿,陆雪烟又难过地抹起泪来。
辰王妃见她言语间自责,便轻轻拍了拍陆雪烟的手,柔声道:“这原就是说不清楚的事,你莫要怪到自己头上。我听说是第二个孩子拖了太久,这也是常有的事,双生子吗,总比一个要麻烦些。”
陆雪烟喏喏地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有些哭腔:“可我总觉得,若是我孕中不要胡思乱想那么多,好好安心养着身子,结果许就不会这样糟糕了”
辰王妃心生不忍,安慰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陆雪烟轻声抽泣着,心中这个结怎么都是解不开。
她不知道该怪谁。
怪祁归恒吗,他为何会心中惦记着沈清婉,为何要留着那方帕子,为何不藏得好些,索性就不要让她看到。
可祁归恒确实对她很好,与沈清婉亦是什么都没有,他只是惦记着罢了。
要怪沈清婉,更怪不到了。
她虽知道祁归恒心仪她,可是若换了陆雪烟自己,知道好友所嫁之人曾经心仪自己,她也开不了这个口坦白啊。
更何况这场婚姻原就由不得她来选,沈清婉告诉她,也只能给她徒增烦恼罢了。
陆雪烟算了一圈下来,心里觉得,也只能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