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再也坐不住,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祁佑转身托住了她,沈清婉却是泪流满面,小心翼翼捧过他的手。
“太医!快叫太医!”辰王回身吼道。
“我没事,”祁佑冲沈清婉一笑,“包扎一下就好了。”
沈清婉心乱如麻,一直觉得今日不会顺利,但却没有想到,祁佑还能受这个伤。
太医很快便到了。
好在文坤扇子上的刀刃并不长,只是划破了祁佑掌侧,并没有贯穿伤。
确实撒些止血药粉,包扎一下便无事了。
五皇子也是尴尬,他明明是第一个冲到皇帝面前的,可是却什么都没做成。
反倒是祁佑,当他看见文坤出手的时候,就直跃文坤面前而去,甚至还受了伤。
五皇子咬了咬牙,原本自己若为皇帝挡下一刀,今日即便皇帝深信文坤是自己的手下,也能将功抵过。
可是自己如今却如一个戏子一般,站在皇帝面前,所有人都在关心祁佑手上那一点小伤如何。
五皇子暗暗退到了一边,没有说话隐匿在人群之中。
就在大家伙儿都关心祁佑伤口如何的时候,皇帝却是瞥了一眼默默退开的五皇子。
辰王见祁佑确实无恙,便招呼着其他皇子嫔妃先走了。
沈清婉眼中还凝着泪水,饶是祁佑好声好气安慰了半日,这才跟着贵妃一道走了。
偌大的宫殿中,很快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皇帝与辰王,祁佑与祁归恒。
皇帝面上冷沉,垂着眼眸的样子,像是老了数十岁。
“人都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辰王自顾自在一旁坐下。
祁佑与祁归恒对视了一眼,到底没有动。
皇帝没有抬眼,只是挥了挥手道“你们也坐。”
随后他撑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扬首便一饮而尽。
“我不是一个好皇帝,”皇帝苦笑了一声,“为帝王者,应是没有一颗人心的。”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轻。
其他人都不曾开口,只听着皇帝轻轻说着。
“我曾经杀了这么多人,是怕他们泄露秘密,”皇帝垂着头,“无论于天下,于言官,我和你做的事,终究是欺君罔上。即便有理可辩,即便有情可循。”
辰王垂眸拧眉,没有说话。
皇帝杀了那么多人的时候,辰王留过一个心眼。
但毕竟说好了天下是他的,辰王也确实没有与他去争。
“我原本,是想把这天下,还给你的。”皇帝嘴角扯出一个笑来,转头去看辰王。
“如果,安儿没有告诉我,”皇帝的苦笑渐深,“她一心记挂的,都是你。”
皇帝的这句话声音不大,可话音一落,在场三人却皆是一惊。
安儿?
是贤妃吗?
祁佑更是愣神,看向皇帝。
他最了解自己的母亲,从小到大,贤妃除了告诉他北章才是他的根以外,不曾在儿女私情上,与祁佑置喙过半句。
若是自己的母亲真的心有所属,那也是北章,而不是任何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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