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约定。”他抬起手轻轻的摆了摆,“就此作罢了。”
周成贞一怔,一脸不可置信,旋即狂怒。
“周衍!”他喊道。“你竟然因为她的话就不信我?”
看着这少年人突然爆发的狂怒,谢柔嘉不由哆嗦一下,握着的手微微的卷起几根手指扣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谢柔嘉再次握紧了这只手。
周成贞的声音还在继续。
“周衍!你竟然因为这个谋害长姐被谢家驱逐的家伙而怀疑我!”
东平郡王没有理会他,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喊了声来人。
门外立刻有护卫涌进来。
东平郡王摆摆手。
“带世子下去。”他说道,又补充一句,“送世子回京。”
此言一出,护卫们立刻上前围住了周成贞。
周成贞攥紧了拳头就要往外冲,却被护卫们瞬时涌上止住。
屋子里响起撞击的声音,谢柔嘉不由转过头,攥紧了手,感觉身旁的人迈了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似乎一下子就遮住了所有的喧闹和冲击。
片刻之后室内就恢复了安静,谢柔嘉抬头,看到周成贞被护卫牢牢的钳住带着向外走去。
周成贞死死的看着东平郡王,凤眼通红,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愤怒以及悲痛。
悲痛绝望。
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谢柔嘉的心不自主的缩了缩。
“周衍。”周成贞笑了,笑的令人发寒,“你是早就想毁约了,你一开始就是骗我的,现在终于找到借口了。”
东平郡王神情淡然。
“下去吧。”他说道,没有理会周成贞。
护卫们押着周成贞向外走去,谢柔嘉感觉到那愤怒绝望的眼神又看向自己。
“谢柔嘉!”他喊道。
他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喊着这个名字。
“谢柔嘉!”
“谢柔嘉!”
谢柔嘉!一声声的咬牙切齿!一声声的似乎要砸到骨子里!
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声音也消失在耳边。
室内恢复了安静。
谢柔嘉嗡嗡的双耳也渐渐的平复下来,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其实自从重生以来,她就常常这样恍惚,那种不知道是梦还是真的恍惚。
“没事了,别怕。”
有声音从头顶上落下说道。
谢柔嘉一个机灵回过神,抬起头对上东平郡王的眼。
他的神情沉稳淡然,让人莫名的心安。
谢柔嘉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抓着他的手,她吓了一跳忙松开。
东平郡王的手上指甲的掐痕清晰可见。
“殿下。”谢柔嘉不安的结结巴巴的说道,一面后退几步施礼。
“还害怕吗?”东平郡王问道。
谢柔嘉忙摇头。
“那就抬起头,不害怕了,为什么不敢看人?”东平郡王说道。
谢柔嘉咬着下唇没有动。
她想到他说过的,装也看得出。
那就不装了。
“在进京之前,你都不会再看到他了。”东平郡王说道。
是吗?不用再看到周成贞了吗?
谢柔嘉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可以走了吗?”东平郡王问道。
谢柔嘉抬起头,看着东平郡王点点头。
她看着自己点头,说明敢看人,是真话。
东平郡王笑了笑,抬脚迈步。
谢柔嘉看着东平郡王的背影再次呆了呆才抬脚忙跟上去。
直到坐到船上,船开始在江中开始行驶,她才彻底的回过神。
她跳了起来,走出船舱。
这艘船还是她和周成贞找的那艘船,船工们在外忙碌着,船上一角还堆着货仓里放不下的货物,有人在船尾大声的说着不知哪里的方言。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少了周成贞这个人。
她指出了周成贞意图去镇北王府,东平郡王就将周成贞关了起来。
“殿下在哪里?”谢柔嘉看着站在一旁的一个明显不是船工的人问道。
那人听到问神情没有半点异样,抬手指了个方向。
谢柔嘉立刻奔了过去,这间客舱外没有护卫,谢柔嘉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几案后拿着书的东平郡王。
舱里还有一个护卫正在斟茶。
她进来之前这里安静无声,她进来后依旧安静无声,护卫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
东平郡王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
“怎么了?”他问道。
谢柔嘉觉得有很多话要说。
“殿下,您,您相信我说的话?”但到了嘴边却只蹦出这么一句。
护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石原能去镇北王府吗?”东平郡王问道,点了点头,“我信。”
“为什么?”谢柔嘉问道。
他甚至都不问自己怎么知道石原。
要知道她是一个生在巴蜀长在巴蜀第一次出门的小姑娘。
要知道石原那条通往镇北王府的小路,很多石原当地人都不知道。
“因为我觉得你没说谎的理由。”东平郡王说道。
谢柔嘉愕然。
就这样?
他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说谎?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认为?
要知道当初姐姐落水,就连最爱护的五叔都要问一句有没有做呢。
抱歉,今日只能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