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场的人也都愣了。
“我告诉你奶妈?”谢老夫人愕然。
“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她喝多了,以为我睡了。她自言自语我听到了,她说我不是大小姐。”谢柔惠喊道,视线看着谢老夫人闪烁几分阴寒,“她说,是你说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惠惠,你胡说什么?”谢老夫人竖眉说道。
“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谢柔嘉喃喃说道,“那奶妈的死”
奶妈死的时候她才十岁,才十岁啊。
谢柔惠大笑。
“奶妈的死?奶妈的死我还想不明白呢。”她说道,“死的那么多突然,我本来要去告诉母亲。”
她说着看向谢大夫人。
“可是,奶妈就突然死了,我根本就没有问的机会,也没办法跟母亲说,那时候母亲刚刚教我巫舞,我心里时时刻刻都是奶妈说的话。”
“我不是大小姐,我不能跳巫舞,我跳也没用,我一次又一次的跳起来,这句话就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拽下来。”
“母亲,我真的不是大小姐,你看,我都跳不了,我白学了,我就是个废物。”
她说着大哭。
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又是时时刻刻从小到大都被教育为大小姐的孩子来说,这话无疑是颠覆的打击。
谢大夫人泪水滑落,才要说话,谢柔惠抬脚迈步,在厅堂中跃出一个舞步。
我不是大小姐?我不能跳舞?我跳的不如那个贱婢?
你们看啊,你们好好看啊!
她飞快的旋转,连续的跃起。
我不是废物,我就是大小姐,我是真正的大小姐,没有人可以取代我!没有人!
一场舞稳稳而落,没有差错没有跌倒。
场中的女孩子挺直脊背抬着下巴倨傲而立。
“奶妈说我眼里没有红斑,奶妈说谢柔嘉眼里才有红斑,有红斑的才是大小姐。”
“奶妈说给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又来说。”
“说啊说,从我十岁,说到了我十二岁,十三岁丹女确立之前,必须要说给大家听了。”
“先把我推下水,再让槐叶出来说,眼中有红斑的事公布人前。”
“三月三临近,受伤的我一次又一次跳不了舞。”
“你让谢柔嘉来代替我。”
“代替我一次,代替我二次,一次一次的让母亲和父亲动摇质疑我。”
“你带她在郁山,你给她找到凤血石,你给她找到朱砂矿,一件又一件的让她声誉大涨。”
“然后你终于可以说了。”
谢柔惠伸手指着谢老夫人。
“你说,大小姐眼里有红斑,谁有红斑,谁是大小姐。”
她的手环指室内的诸人。
“谁不信?跳得了巫舞,有凤血石有朱砂,有父亲护送得来京城风光,这样的一个谢柔嘉,这样一个真正的大小姐,你们谁还不信?从头到尾都是你安排的一切!”
好一番唱念做打胡搅蛮缠颠倒黑白。
谢文兴目瞪口呆。
这些事明明是她做不到,竟然一翻说辞后就成了别人害她做不到。
这一幕倒有些熟悉。
她落水指认自己害她时也不是如此吗?
谢柔嘉笑了刚要说话,谢老夫人先开口了。
“我明白了。”她说道,“我说你小时候怎么古古怪怪,一副总是害怕什么的样子,腰都直不起来,舞也跳不成,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知道大小姐眼中有红痣的事,你心虚了。”
“我心虚?我当然会心虚!如你所愿的心虚!”谢柔惠喊道。
“所以你就先杀了奶妈,又陷害你妹妹说她要杀你,贼喊捉贼先下手为强是不是?”谢老夫人说道。
院子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在场的人交头接耳。
这个死丫头,真是疯了。
说出这些事,真以为她就能颠倒黑白了?看看她说的话里的漏洞吧,简直可笑!
早就觉得那次落水有问题,不想理会过去就过去了,她倒好,自己跳出来了。
谢文兴冷笑。
今天说的是有些太多了。
谢柔惠咬住下唇,眼中带着几分癫狂。
说就说了,现在用不着心虚了,现在每天晚上奶妈出现在床头再呢喃的时候,就能一巴掌打死她,就跟将她推到水里淹死一样。
我再也不怕你们,我是大小姐,我是真正的大小姐!
“这都是你害我的,你现在还要害我!这都是你安排的!”谢柔惠喝道。
这就是毫无章法的乱喊乱叫了。
在场的人都摇摇头。
“惠惠,跳舞也好,祭祀也好,做不成大小姐不是我害你的,而是你自己做不到。”谢老夫人说道,“红斑是让我们怀疑大小姐人选的一个方面,但最终认定认定大小姐是她不是你,是因为很多事,很多你做不到,她做到了事”
折腾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谢柔惠眼中亮光绽现,人也跨上前一步。
“我做不到,她为什么能做到?”她喊道,因为激动声音颤抖。
“因为她是大小姐,她是天命所在。”谢老夫人说道。
“不是!因为是你教的!”谢柔惠伸手指着她,“母亲教了我十三年,我做不到的事,她竟然做到了,母亲做不到的事,她竟然也做到了,祖母,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又看向谢大夫人。
“母亲,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正是说明嘉嘉她是真正的丹女!”谢文兴喝道,“你母亲没教她她都能做到,你这个废物学了十三年什么都做不到!还有脸大喊大叫!”
谢柔惠哈哈笑了。
“是吗?我是废物?她是天生的?”她笑声一收,“那祖母,你能告诉我,郁山里巫清娘娘的藏经是什么吗?”
巫清娘娘的藏书!
谢老夫人神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的?”她脱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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