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被猛地扔进茶棚里,让简陋的挤满了避雨的人的茶棚里顿时混乱。
紧跟在后边进来的年轻人一脚踩在适才那少年人身上。
这年轻人穿着粗布深衣,已经被雨水打湿,滚了泥点,细致白皙昳丽的面容带着狂暴的怒气,让看到的人不由心生惧意但偏偏又麻酥酥的失神。
茶棚里一时安静无声。
“都滚出去!”周成贞对着四周的人吼道,抬手砸翻了一个茶桌。
轰的一声茶棚里的人慌忙冒雨跑出茶棚,转眼间茶棚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蹲在桌子后的茶棚老板。
周成贞一眼看向他。
茶棚老板没敢多说一句话白着脸抱头跑了出去。
大雨如注,小小的茶棚被冲刷的摇摇晃晃,雨水盖过了外界的窥探。
“行啊,学了本事了,挺厉害啊。”周成贞将一条翻到的凳子踩起来,撩衣坐下说道。
邵铭清就在地上坐着,看着他笑了笑。
“多谢赞誉,人活着总得争口气。”他说道。
“还行,你也争气,没白费她送你进京城,替你铺路,这次你也算是帮上忙。”周成贞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没有世子爷厉害。”邵铭清笑道。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把东西拿出来。”周成贞说道,伸出手。
邵铭清拍了拍身上。
“要什么,你随便拿。”他说道,“我既然被你抓住,活的死的,随你高兴拿去送你祖父。”
“她跟你说了?”周成贞手拍在膝头。嘴边一丝笑,“怎么说的?怎么说的我?”
“说多谢世子爷送她的大礼。”邵铭清说道。
周成贞哈哈大笑。
“臭丫头。”他笑道,“就知道她自作聪明。”
邵铭清跟着笑。
“是啊,她就是笨,蠢人一个。”他说道,“真是让世子爷见笑了。”
周成贞抬脚踹他一脚。
“少用这种口气说她,你算她什么人?”他竖眉喝道。
邵铭清抓住他踢来的脚。
“世子。胜负有时候不靠拳脚的。”他说道。“有时候死人也能让活人生不如死子子孙孙堕困境。”
周成贞一脚抖开他。
“谁管以后的事,以前的事以后的事,都少来要挟我。也要挟不了,小爷我只认当下,当下痛快了,管它明日。”他说道。伸手指着邵铭清,“别以为你学了玄真子那些风水八卦。我就怕了你,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追上你的时候就一箭射死你。”
“世子舍得?”邵铭清带着几分惊讶问道。
周成贞哈的一声笑。
“不就是个始皇鼎吗?你是说我杀了你就找不到了?找不到又怎么样?”他说着矮身揪住邵铭清,看着他一字一顿。“那始皇鼎,老子不稀罕。”
邵铭清哦了声。
“世子真高风亮节。”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高风亮节不敢当。”周成贞挑眉说道,“别听那蠢丫头的话。我骗她,我骗她是为了骗镇北王府。如果告诉她真相,我还怎么从镇北王府拿到始皇鼎。”
邵铭清哦了声。
“世子高明。”他赞叹道。
周成贞松开他站起身。
“我知道她那天去偷听了。”他说道,“偷听到我跟镇北王那些人的谈话。”
他说着笑了,看向邵铭清,伸出手。
“要不然你以为她能这么顺利的用刀割破我的手?”
邵铭清看着他的手,一道深深的伤疤展露与外,在手心狰狞。
“我怎么会让她的血真的被镇北王拿到,我送去的纱布,是我的血。”周成贞接着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冒险让她的血碰到始皇鼎,因为我要的就是她的血没用,只有这样,我才能提出拿着始皇鼎去谢家,去找谢柔惠,去找真正有用的人。”
他伸手指着外边。
“然后我就能带着她回彭水,让她用始皇鼎得到自己该得的地位。”
说到这里吐口气。
“可是这个家伙呢她抛下我,看着我落入陷阱的那一刻,有没有一点点的心疼呢?”
他看向哗哗作响的雨帘,将手攥紧,狰狞的伤口变的更扭曲,因为力大愈合的伤口竟再次崩裂,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我可真是疼的很啊。”
邵铭清顺手拎起一旁的茶壶捡了一个空碗倒了一碗茶,自己喝了起来。
“不是她骗你。”他说道,“而是你从来不信她,当丹女,姐妹相争,这就是你眼里的她?”
“不管她想不想,是不是,这就是她的命!”周成贞转过身喝道,“她自己不要她的命,不是你心安理得享受她赠予的好处的理由!”
邵铭清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