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跑,快些跑,离她远一点,免得被监视自己的人发现。自己离她远一点,她就安全了。
安哥俾一口气跑回来木屋。
水英和谢柔清看着他水淋淋的样子吓了一跳。
“安哥俾。你掉水里了?”水英好笑的说道。
安哥俾嗯了声,将手里的鸡和鱼放下。
“我爹找我,我先回去了。”他说道,说罢转身就跑了。
水英喊了两声没喊住。
“那我可以吃两份了。”她又高兴的说道。去捡地上的鸡和鱼,一眼看到顿时喊起来,“怎么都没弄好!”
这下好了耽搁这么久也没时间收拾了。一份也没得吃了。
看着小丫头嘀嘀咕咕的收起鸡和鱼,谢柔清收回视线。坐在廊下继续慢慢的敲着鼓面,低沉的鼓声在暮色里散开。
“催归令。”
谢柔嘉说道,已经换上了侍卫扔来的干净衣衫,坐在潭水边的石头上,一面抖晾晒湿了的头发,一面侧耳听着鼓声。
“不知道三妹妹是催我呢还是催邵铭清。”
“柔嘉小姐,我们现在去见她吗?”一个侍卫问道,“适才已经看过了,谢三小姐身边现在也没有监视,可以过去。”
谢柔嘉忍不住笑,想到适才安哥俾疾奔而去的样子,笑着又有些心酸。
“别去了,让他们瞎担心,晚上该睡不好了。”她说道,“等明日吧。”
侍卫应声是,看着谢柔嘉站起身来。
“那今晚小姐要做什么?”他不由问道。
谢柔嘉将头发抖了抖,三下两下的挽住。
“今晚啊。”她说道,“本小姐要巡山了。”
说这话跳下山石向山林中奔去,众人不敢停留忙跟上去,消失在沉沉的暮色中。
郁山的山上起了一座新庙,虽然早已经打扫收拾干净,但海木还是认真的擦拭着。
“这并不是新庙,这里原本就是庙。”他一面感叹的说道,眼中有泪光闪闪,“一百多年前,先祖就是在这里替大巫守护着郁山。”
他说着转过身,却见灯下的安哥俾怔怔出神,显然没有听他说话。
海木有些生气,但想到适才儿子主动跑来,便压下了心里的火气。
“安哥俾,明日你也参加点矿祭祀。”他说道。
安哥俾猛然惊回神。
“不,我不。”他说道。
海木忍了又忍。
“不是让你做法师,你就在一旁看着行不行?”他说道。
安哥俾没说话,脸上的倔强让海木再忍不住怒意。
“不愿意就走,别让我看到你这个不肖子孙。”他竖眉喝道。
但这一次安哥俾却没有兔子一般跑了,而是坐着没动,神情还难得的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这小子?
不过他没跑到底是好事,说服他慢慢来吧,明日让他看看法师是怎么样的人前风光,他就知道自己该选什么路了。
海木哼了声甩袖走开了,安哥俾吐口气仰面躺下来露出笑。
在这里谢家的人就不会怀疑他了,也不会由此发现她的踪迹了。
想到这里又坐起来,神情忐忑。
自己这一路奔回来没有露出破绽吧,要说破绽大概就是突然掉进水里,以及没有把鱼和鸡收拾好,不知道谢家的人会不会去水潭边查看。
安哥俾站起来恨不得立刻冲回去,但想了想又笑了。
她那么厉害,能悄无声息的回来,又怎么会留在水潭边被人查住。
安哥俾摸了摸头笑着又躺回去。
她回来了,太好了。
可是又有什么好的,她被自己的家人当做仇人追捕,回来了却要躲藏起来,难道要这样躲藏一辈子吗?
怎么能帮她呢?
一直以来都是她帮自己,危难当头他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她的话。
安哥俾伴着屋子里的火烛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谢柔惠睡的很好,虽然谢大夫人的话让她很生气,但对她来说,因为别人一句话而辗转难眠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是谢柔惠,她是大小姐,没人能取代的大小姐。
就如同这虽然是第一次点矿,但她一点也不紧张。
“点矿的祭祀就那几种,跟练习的时候一样。”谢大夫人说道,看着已经更换了巫礼服要走上山的谢柔惠。
点矿不是一次就成的,一般要进行三天,在不同的地方进行。
当然这些地方都是事先由老管事们带着老矿工们提前选好的,尽管不会一点一个准,但至少最后不会落空,根本不用担心。
她原本是说不来的,但因为昨日说了那句话后心里始终觉得不舒服,所以一大早还是跟着过来了。
希望这样表达自己的关心,能让谢柔惠心里感觉好一点。
谢柔惠含笑应声是,在转过身眼中一丝冷笑。
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来看笑话啊?
那就让你好好看看谁是笑话!
呜呜的牛角号吹响,谢柔惠沿着尚未开垦修整过的山路向上走去,在她身后老海木紧紧的跟随,再其后便是参加祭祀踩矿的矿工们,所有人都神情激动,随着牛角号发出整齐的应和声。
“小姐,你看,安哥俾也参加呢。”
站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水英指着那边的行进的队伍说道。
谢柔清骑在黄牛上神情木然看着,她还没说话,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不走近些看?”
谢柔清身子一震,猛地转过身,看到大树后转出谢柔嘉转出来,就跟几个月前的一见一样。
“你!”谢柔清脱口,但立刻又紧紧的闭上嘴。
水英也啊的叫出来,但有人及时的站出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将那句柔嘉小姐堵了回去。
过个度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