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
黄昏午后,正值晚宴时分,今日的餐桌边却是少了一人。
老教皇一如既往的优雅,对空余的那个位置视而不见,一刻钟的时间,不多也不少。
老教皇用完餐后,卷起餐巾擦了擦手,又拿过侍者手中递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却是看着空余的餐盘和位置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吩咐侍者将他没有动过剩余的那一部分食物装进一个盘子跟在他身后。
提奥多身心俱疲的蹲在禁闭室的角落,以往的这时候他定然是满心的愤懑,可今天他连思考愤懑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中依然不断回想着那阵阵刺痛的感觉,脑袋涨疼。
门外驻守着两名神圣骑士,披风向后卷起,被风吹着发出细微的声响,提奥多烦躁的摇了摇头。
凉风习习,满园的紫色鸢尾花在微风中摇曳,夜色迷离,点点璀璨的星光高悬于夜幕之上,一轮皎月散发出圣洁的光晕。
提奥多的肚子里空空如也,但浑身难受的他已经顾不上空腹的不适了,靠在墙角沉沉睡去。
靠近门的位置开了个长方形的小洞,高度正好与脸部平齐,似乎是方便外面的人从这里观察忏悔者的。
小小的禁闭室内意外的还挺冷,风从房间的小洞里灌进来,提奥多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
老教皇和侍者穿过花苑,驻守的骑士刚要行礼问好便被老教皇打住,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来到禁闭室门前,双手交叉在身前,宽大的白色斗篷盖住了双手,老教皇向前探去,透过那长方形的观察口,向里望去。
原本该是正襟危坐在里面痛心悔改的提奥多,正没有丝毫形象的蜷缩在墙角,身体微微颤抖,眉头紧皱。
老教皇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推开门示意侍者将食物放到里面,随后迈步走了进来,伸手摸了摸提奥多的额头,又转身低头向侍者吩咐了几句。
老教皇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提奥多,揉了揉他的头发,替他把有些凌乱垂在额前的头发理顺。
老教皇手中发出淡淡的光晕,圣力不似白天那般凌厉,变得温顺柔和,老教皇将手按在提奥多的头上,提奥多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的俊俏脸庞也复归平静,嘴角挂起安心舒适的笑容,提奥多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睡得很香甜。
提奥多转了个身面向老教皇的方向,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老教皇侧耳细听,无奈的摇了摇头。
半响,侍者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靠垫和厚厚的毛毯,侍者将毛毯铺在地上,将靠垫靠在墙边,老教皇将提奥多挪在毛毯上,限于深度睡眠的提奥多对此毫不知情,老教皇解下罩在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在了提奥多身上,熟睡中的提奥多一点都不安分,呜咽了一声,将老教皇盖在他身上的斗篷卷在一起抱在怀里。
“再去找一个舒适的毯子吧,给他盖上别让他冻病了。”
侍者低头领命,看着睡着香甜的提奥多让本来还打算询问提奥多一句有没有认识到自己过错的老教皇复杂的叹了口气,向侍者吩咐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夜空下圣西斯廷的尖顶依旧通明闪耀。
一束阳光透过小窗口照在提奥多的脸上,提奥多迷迷糊糊的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睁开眼,伸手揉了揉还有些迷瞪的眼睛,忍不住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睡觉还有这功效?
原本心神俱疲的提奥多突然发现自己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思维更加清醒了。
提奥多摸了摸自己身后的软垫,身上暖乎乎的毛毯,和身下毛绒绒的垫子,再看看已经被自己抱在怀里搓波的不成样子的宽大斗篷心里有些眀悟。
花香和正午的暖阳一同从窗口传来,窗口的下方整齐的摆着一个餐盘,一份蔬菜沙拉和两个水果馅饼,提奥多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水果馅饼入手还是热的,显然不久前这里刚有人来过,只不过看提奥多正在熟睡没有打扰罢了。
老教皇并不喜欢吃水果馅饼,经常与老教皇一同用餐的人中只有提奥多喜欢这个,那很显然这水果馅饼是老教皇特意吩咐侍者给提奥多做的。
唔,真香
原本心里那点对老教皇的小纠结和些许怨气顿时消失殆尽,一口咬下去,入口的果香刺激着提奥多的味蕾,四下无人,提奥多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水果馅饼解决完,肚子填饱了,心里也暖洋洋的。
有吃,有喝,没人打扰。
这三天的禁闭提奥多过得格外充足,除了身上的衣服不能换洗没人可以同他讲话外那一切都是完美的,这绝对是他度过的最愉悦的禁闭时光。
作为这个小黑屋的常客,当三天后神圣骑士打开铁门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舍,这令提奥多不禁怀疑,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个受虐狂,细思极恐,提奥多打了个寒颤,门口的骑士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朝阳,又看了看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似的还在颤的提奥多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