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济在门口惊讶了片刻,却仍是快步地去请了大夫过来。这段时间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身为府中的管家,多操一点心也是应该的。
这个时候的清落,只是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除过紧皱的眉头以外,当真看不出来她现在腿已经开始向外渗血。
邢大夫才到府里来了不久,便听说了他能够进府,全是因为大小姐,这会儿来看的第一个病人也是大小姐,心中以为大小姐异常娇宠,外面的传闻皆是胡言。
直到进了房之后才明白,流言非假。
清落手上的伤倒是小事,不过上些药过几日也就好了,可腿上的伤口分明已经生了脓,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脓水混在了一起,在外看只有血,可实际上里面已经溃烂的样子,他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来送药。
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呢?再说沈国公,远远的坐在一旁,连女儿看也不看,更是让人心寒。
邢大夫将这些看在眼中不做声响,他只是一名大夫:“回老爷,大小姐这是前些日子受的伤,没有养好,所以伤口发炎了才会这样,想是……”
“想是什么?”沈国公冷着声音问道,他原本位高权重,这样一说话便更是气势压人,吓得邢大夫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想是……”邢大夫看了清落一眼,见她倒是淡定自若地坐在那里,“想是没有及时上药,又伤得不轻,才会成了现在这样。”
沈国公心思不定地看向清落,清落就要低下身子跪去,却被步成济快步拦住了:“大小姐现在腿上有伤,万万不可再跪了。”
清落没有看清他是何时到了这边来的,分明他方才还在沈国公的身后,清落看向沈国公,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重新坐下:“回父亲,女儿原以为不过是小伤,哪里想到会这样。”
“我这就为大小姐写个方子,大小姐的伤须得要内服外敷才可痊愈。”邢大夫说着,便将早放在一旁的药箱打开,站在一旁写起了方子。
清落不甘心,从袖中掏出那个烟瓶出来,递向沈国公那边:“这便是以柔为父亲做的新方子,里面多加了一味——刺花。”
沈国公目光略有松动,看到那烟瓶上的图案,手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
“刺花?那不就是长春花。”邢大夫快口道,话刚一出口,便知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不过这放在烟瓶之中却只有芳香这一种作用。”
他虽没有听说大小姐受了伤,却知道那日国公因为大小姐院中种了软香红动气,这软香红是长春花中最艳丽的一种,原来这竟是全是为了沈国公。
步成济怀疑地看了一眼那烟瓶,再看向邢大夫,清落心中明白:“那就劳烦大夫看一下这烟瓶。”她笑得温和,在邢大夫看来,却已是有些可怜了。
邢大夫接过那烟瓶,先是被上面的画所惊艳,而后才闻了闻,目光一变,又仔细一闻,精神大振,吃惊地看着清落:“这……这药材是大小姐所制?”
清落见他吃惊,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如何?”沈国公不想他竟有如此反应,一时好奇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