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祭文虽不是文采惊人,却将武悼天王冉闵的功绩与炎黄百姓的命运结合在了一起缅怀。感佩昔年,也用了几个典故。其中有武悼天王冉闵被鲜卑慕容氏所害,大旱蝗灾六个月,慕容氏害怕是武悼天王英魂怨气不散,十分畏惧。于是给他建庙祭祀,尊为武悼天王,很快便雨雪大降,让北地之人以为神异。不过写祭文之人却没有提及武悼天王的太子冉智守城被鲜卑慕容氏攻破,臣子军民多有死节者,大概凡此种种都会让如今的官场中人当作把柄,故而隐去,只谈论怪诞之事。这让冉难渊想起了唐朝李商隐的《贾生》,‘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情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汉文帝当年喜好谈论鬼神之事,在这方面真可谓是‘求贤若渴’,对于朝政方面却是爱搭不理,导致当年大汉朝一时民不聊生。这与现世也是格外相似,赵宋的这位皇帝陛下也是喜欢听取各地的祥瑞之事,更喜欢周围的臣工内侍跪地高呼‘陛下!这是祥瑞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真乃万世无一之圣君啊!我等此生能见如此盛世,实乃三生有幸啊!’于是大宋的这位赵官人便会更加欢喜,赏赐恩典便如泼水似的撒到这些马屁精的身上,全然忘记了宋江和方腊的祸乱,更不要提下面三五十人一伙的小股山贼土匪尚在鱼肉百姓了。至于忠言逆耳,这位皇帝陛下定然是听不进去的,现下的忧国忧民之士,便如当年的李商隐,只能委婉的借古人往事谏言,却也不好说这样忠心进谏会不会被罢官削职。想到朝政如此异常,冉难渊心中不禁升起了对赵宋国运的深深担忧,或许这个来祭拜先祖的‘福州黄某’一样也是忧国忧民,前来祭拜汉人英豪,希望得神灵护佑,让汉人能够免遭外族进犯。至于这张祭文,许是此人写完,想要焚烧,让武悼天王泉下可知,只因这字写的实在是漂亮,旁人看了请求先行借阅,而‘福州黄某’因急事先行,没有在一旁看着吧?
“小秋、倩雪!随我看看庙宇的砖石。”冉难渊突然觉得自己想远了,此行还是先将祭祖之事尽力办好吧,于是想要看看庙宇是否需要修葺,一边围着庙宇查看,他一边叮嘱独孤小秋、冉倩雪二人,“你二人再过十余年,成家立业有了子嗣之后,若还是在冉家生活,便寻机来此祭拜吧!这是我冉家的传承,若是离了冉家,那便罢了。若是能来,务必看看庙宇是否安好,有砖石碎裂者,尽力替换,先祖塑像毁坏,尽力修复。先祖被慕容氏擒住之后,曾有忠贞之士前去搭救,却被先祖劝回了。一则是因为‘杀胡令’之事,虽然汉人报了多年的血海深仇,却让生灵涂炭,先祖被擒之后反思,或可有更好的办法,譬如唐朝时收服阿史那家族等,或可避免此祸。二则是因为自己到底也算谋权篡位,杀了旧主一族、些许同僚,尤其是太后郑樱桃、大将李农等人,心中愧疚难安,早想一死以谢罪。三则是因为误以为夫人龙青萝及一对儿女不幸罹难,悲伤欲绝,早已心存死志。四则是因为即便自己逃脱回到冉魏,也已然大势已去,覆灭在即,自己又没有诸葛武侯之才,垂死挣扎,最后只不过是徒增死伤而已。先祖虽然即将被慕容氏杀害,却似大德高僧,突然大彻大悟,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并且让前去搭救的忠贞之士告诉逃出生天的冉家后人:日后再无冉魏,冉氏再无帝王,能不入朝为官便尽量不去做官。日后重情谊,轻小利。教化百姓,与人为善,不造莫名之杀孽。前去搭救之人将先祖遗训带回,我冉家幸存族人便南下岭南,避世而居,从此不在朝廷之中闻名。先祖训诫,尔等一定要牢记心中,不忘他当年轰轰烈烈的活过一场。”
独孤小秋和冉倩雪跟着冉难渊,一边仔细观看石庙有无损坏,一边仔细听着冉难渊传承祖训,不久便围着石庙绕了一圈。看过石庙并无什么明显的损伤,冉难渊欣慰的点点头,心道毕竟是石头搭建的庙宇,十几二十年也不见太大的变化。看来这次是不用大动干戈,留下来修葺庙宇了。于是冉难渊带着众人再次洒酒,拜别了先祖,便离了遏陉山返回医馆。一路上王镇关和独孤小秋仍然不敢大意,小心的在前面搜索有无陷阱埋伏,也不知贼匪们是不是被文若虚给一把火烧怕了,路上倒也太平无事。只是小野洼丢弃兵器之处,那些断裂的兵刃早被贼人偷偷拿走了,并且在路旁立了一块木牌,上书:
“直娘贼!等着瞧!“
潦草难辨的几个字里满满的都是怨毒,让文若虚的脸色一黑,早知道放他们走的时候给他们多留点纪念,打断了手脚丢到臭水沟里泡几天,让他们知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文若虚这边重念着,‘白面妖童’鱼丰舸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正在贼窝里折磨亓绯红、亓绯紫姐妹,两女越是受虐,越是淫声浪叫,正是修炼魔功‘龙蛇合欢功’的恶劣影响。三人运转魔功,鱼丰舸的‘混沌元魔功’内力事半功倍的快速恢复,而两女的魔功也更加精纯。面对姐妹俩遍布伤痕的娇躯,鱼丰舸腹中魔焰焚天,再也把持不住,怪叫着朝她们扑了上去,惹得两女故意放声尖叫,更刺激了运转魔功的老怪物,让他惨白的脸上都渗出了红光。而东瀛诸人这边,宫本颂四郎为了泄愤,命令红芍药脱了衣服,想要将她吊到半空鞭挞。红芍药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坐在了地上。宫本颂四郎气极,又疯狂的运转‘线控影偶忍法’,顿时让红芍药变成了目光呆滞的牵线木偶,呆愣愣的脱了红色的和服,任由柳生次卫郎狞笑着将她双手绑住,吊到了半空。然而宫本颂四郎高举的鞭子刚落下,便见一道寒光闪过,鞭子变成了两截。愤怒的宫本颂四郎看着缓缓收刀还鞘的阿倍十兵卫,却半点脾气也没有。因为……打不过这个混蛋啊、啊、啊!为什么自己打不过这个混蛋啊!啊!啊!他愤怒的对着阿倍十兵卫质问道: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宁肯护佑一个从草原上捡到的陌生女子,也不肯为我们大和民族的利益出手啊?”
阿倍十兵卫温柔的将红芍药放在简易的榻榻米上,帮她盖上被子,回头对着宫本颂四郎一本正经的笑道:
“因为我阿倍十兵卫是天皇一脉的族人啊!我族竟然出了武烈天皇那种残暴之人,而到大唐留学的阿倍仲麻吕却是位贤德的君子,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自幼恪守武德,又千辛万苦的随你们来到了汉人的土地,就是想要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虽然不是为了保护汉人而来,但是你刚才做的事情实在让我不齿。宫本君,我的刀不想无谓的染上鲜血,请你注意一点你的言行,不要破坏我们脆弱的友谊哦!“
我干你大爷的‘脆弱的友谊’!宫本颂四郎心中万马奔腾,踏的他一阵胸闷。你这无耻之徒明明说好了通过我们的船渡海到赵宋游玩,期间提供武力帮助我们的好不好?结果来了赵宋,啥事不干,天天捣乱!我友谊你大爷!要不是我们打不过你,我早就把友谊俩字踩在你的脸上,使劲的跺啊跺!我跺死你丫的啊!但是就是打不过你个混蛋阿倍十兵卫啊!所以宫本颂四郎这时只能泪流满面,嘴角抽搐,言不由衷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