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就算了,身外之物,再说自己从南京析津府战败逃了出来,十分匆忙,也没带多少钱财。
“耶律贤弟没事吧?”
冉难渊见到耶律大石呆坐在座垫上,并不知道他的内心走过了万里长城那么长,见他傻愣愣的摸着自己差点被砍开的那边脖子,还以为他被刚才的刺杀吓傻了。冉难渊赶紧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度上了一股精纯的先天真元,耶律大石如遭雷击,长吐一口浊气,一下子站了起来。他耶律大石也是从黄龙观学得道家真传,冉难渊稍稍帮他调理气血,他便恢复了精神。
“我没事!多谢冉兄!刚才在下能侥幸逃得一条性命,全赖冉兄师徒相助。救命之恩,自当涌泉想报,日后有用得到我耶律大石的地方,只要冉兄开口,我耶律大石一定竭尽全力,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耶律大石对着冉难渊长揖一礼,救命之恩非同小可,光给独孤小秋的宝剑重新淬火可报答不完这份大恩。冉难渊急忙将他扶起,随口说道:
“若是说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真有一处。不过此事有些艰难,还请耶律大石贤弟莫要推辞!”
耶律大石闻言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刚刚出言,冉难渊就向自己索取回报。他心知冉难渊此来北地是寻访亲族分支,所求回报也不过就是自己相助寻访,他日帮忙庇护,甚至索要金银官职之类。这些他费点气力,都能够办到,便点点头,说道:
“冉兄但说无妨!耶律大石必竭尽全力!”
“那便有劳耶律贤弟了!”冉难渊闻言大喜,他面容一正,郑重嘱托,“此次大宋国联金灭辽,大辽国所受打击十分沉重,天祚帝屡屡被击败,颜面大损,百姓遭受兵祸,流离失所。大辽国与大宋国、大金国之间,此仇深如渊海,几乎不共戴天。异日大辽国恢复元气,少不得再次与大宋国、大金国争锋,到时候兵连祸结,又是百姓们惨遭荼毒。冉某知道大辽国必然要讨回此番大败的血债,不敢期盼日后不起刀兵。只希望耶律贤弟日后能做到两点,便足够了。其一,大辽国征伐之时,尽力与百姓秋毫无犯;其二,异日大辽国恢复故土,甚至威压大宋国、大金国,希望不要赶尽杀绝,只盼能恢复澶渊之盟旧事,大家以后互不相犯,不使百姓遭殃。冉某人知道这要求十分过分,也不盼着贤弟能够答应,不过这是我心中唯一的期盼,还望耶律贤弟不要见笑……”
“好!我答应了!”
“什么?!”
冉难渊本来说着说着有点尴尬,毕竟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却突然听到耶律大石朗声答应,不禁轻呼一声。耶律大石见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哈哈一笑,从侍卫手中取过一支羽箭,大声说道:
“我耶律大石在此发誓,日后善待天下百姓,只以有道伐无道,不轻易灭人国度,即便大辽国皇帝陛下强逼,最多以死相谢!皇天后土,天地为证,如违此誓,如同此箭!”
说完猛然用力,手中羽箭怕的一声断成两截。
“主上!”
耶律大石的亲卫见自己的尊主如此英雄豪气,也是心中激荡,契丹人仍然是尊崇英雄的契丹人,于是一起拜倒在地,连被抓住的刺客也被踹了腿弯,跪在了地上。冉难渊不料耶律大石竟然为自己发下如此重誓,顿时心中感动,连入奉山寨时一直以来的防备之心都去了。他踟蹰片刻,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耶律贤弟,这……这太感谢了!只是于你身上,只怕诸多不利!哎!是为兄害了你啊!”
耶律大石哈哈一笑,随手扔掉手中的断箭,早有亲卫将这‘誓言之箭’收好。他对着冉难渊笑道:
“冉兄说错了,其实是小弟占了大便宜。小弟本来就想要效仿古今贤臣,辅佐君王力挽狂澜,也知道想要恢复大辽国的山河,重要的是善待百姓,收获民心,不用冉兄多说,也会照着去做。至于日后不过于攻伐大宋国、大金国,也是为了大辽国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耶律大石岂会不从?冉兄用救命之恩,换了耶律大石这个已然决定了的志向,才是真正的吃亏了!”
“不亏!能见到耶律贤弟如此英雄气度,冉某三生有幸,哪里会亏?!”
冉难渊与耶律大石把臂言欢,顿生英雄惜英雄之心,几乎想要结拜为异姓兄弟了。但是两人想到各自还有要事要办,又不愿结拜仪式草草了事,便将其暂时埋藏心中。耶律大石请诸人坐定,命人将刺客押上前来,亲自审问:
“其实在下还是很佩服尊驾的,在侍卫拱卫之下孤身刺杀于我,若不是今日机缘巧合冉兄师徒在侧,阁下便成功了!给我一个理由,我便不计较这次刺杀,日后相见,再各安天命如何?”
“哼!你和萧普贤女那个贱人都该死!”
那刺客犹自气愤难平,不肯配合。
“萧德妃贵为天锡皇帝的皇后,天锡皇帝驾崩之后,又被尊为太后,身份尊贵,你直呼她的名讳,这般折辱她,我想放了你,奉山寨的大辽人都不会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