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沉沉的身上挪到她的脸上了,将沉沉从梦中唤醒。这一觉,睡得可真沉、真舒服。
她一手捂着眼睛上,遮挡一下唤她起床的阳光,勉强睁了睁眼,方才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缓缓从床上爬起来。
沉沉抬头看看了窗外,再估算下时间,已是正午时分了,再摸摸身边的床铺,已经冰冷了,看来杳杳已经起床很久了。
沉沉果断拉上被子捂住脑袋,一手在被子上狠狠地捶了几下,恨不得钻到床底下,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
清婶端着饭食,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沉沉猫在被窝里,她都能想像到沉沉此刻懊恼的小表情笑道:“好了,我们家沉沉还小呢,正需要休息呢,没人会笑话你的,”
沉沉这才从被子中钻出来,头发被被子揉的乱乱的,趴在她的脑袋上,板着脸装成很成熟的样子,“我过了年就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她努力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清婶不好意思打击她,只能背过身去,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要不然更该恼上了,“是是是,你长大了,快过来洗漱。”
沉沉这才满意,从床上下来,开始洗漱,任清婶梳自己的头发,还一边问着,“客栈下面都收拾好了吗”。
清婶答道:“厨房已经收拾好了,昨天大雪你清叔匆忙间只买了一点粮食,今天早上他就去了在城中,粮食什么的都已经送回来了,客栈里的房间也都看过了,都挺好的,能挺过这个冬天,剩下的就等开春在收拾了。”
正梳着头,沉沉不敢动,只能眼神示意,“也好,这冰天雪地的,不宜动土,既然将客栈买下来了,按规矩,明天是要开门做生意的,好在现在没什么生意,我们还可以习惯一下。”
说到开门做生意,清婶还要和沉沉商量,“开客栈免不了要跟各种人打交道,一刻也不能安静,只怕是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好处。”
“清婶,没事的,天山雪莲每六十年以开花,这次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朵,等再过几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呢,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若是还有人打它的注意,我们也可以早做打算。”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还有杳杳,能时刻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沉沉回过身,搂住清婶的腰,把脸贴在她身上,“清婶,这么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们了,再次我们安稳下来了,你和清叔也可以要个孩子了。”
清婶轻轻的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心下感叹,这么多年了,当年小姐早产生下她,十个指甲都没有长全,小小的一个,当年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很是贴心。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过来,沉沉从清婶怀中抬起头,杳杳正靠在门框上,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快起来了,外面风雪已经停了,想不想去看看。”
沉沉看着外面两眼放光,回过身可怜巴巴的看着清婶,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写着七个大字‘我要出去堆雪人’,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清婶只得答应道:“穿好衣服,不许玩得太久。”
大雪已经停止,沉沉吃过饭后和杳杳两个人穿戴好夹袄,斗篷,带上清婶前两日刚刚做好的新帽子,走出客栈,呵气成霜,雪随停,风未止,沉沉素手接得几片落雪,入手后悄然融化。
沉沉想起一则典故,有些莞尔,当日谢公问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子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此情此景正与今日相似。
昨日来时风雪打在人脸上,跟本睁不开眼睛,沉沉还没来得及好好熟悉客栈,杳杳早上起得早,已经把客栈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一遍,现下就再跟沉沉显摆,“你看,除了这个小楼之外,这前面东西两脚上都有一座砖房,我刚刚进去看过了哦,布置的还不错,里面隔出有六七房间,虽然无法跟中原比,但也比我们之前来时住的客栈好上一点,重要的是独立院落。”
沉沉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让杳杳继续往下说,自己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杳杳这最后一句话正好说到她心里去了,这条路上经商的不乏一些大商贾,独立院落清静安全,也符合他们的身份,既然布置的不错,那一会儿要跟清叔好好商量一下,重新制定房钱,’想到这里,沉沉就好像看到了一锭锭的银子在向她招手,马上就来了精神,拉着杳杳的胳膊,让继续说给她听。
杳杳早就了解了沉沉这个贪财毛病,但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多赚一点,日后道路也就能多一点,就继续跟沉沉打起了生意经,“这两房子外面还连着两排土房子,虽然差一点,但也足够住了,哪边都足够住下一个大商旅了,我们可以独立出租偶。”说完就冲沉沉眨眨眼睛,看到沉沉眼中的笑意就知道,她们想到一起去了,相视一笑,便不再提了。
严格地说,客栈没有建在玉门关城内,而是建在城外一座空地上,这里已经与沙漠相连,再往西走就是沙漠了,虽然不像沙漠那样,四周尽是戈壁,粗旷之极,放眼望去一片肃杀,据这里几百米处只有零星几座土房子,也被连着下了三日的大雪给覆盖了。偶尔有芨芨草、骆驼刺等沙生植物生长的痕迹,把坐落在广袤的戈壁滩上的客栈映衬得更为荒凉。
这儿景色虽壮美,沉沉觉得有些不得趣,悄悄地与杳杳咬耳朵:“再往前走,有一片树林。”
“不行”,杳杳一下子打断她,不让沉沉在继续往下说了,她打什么注意杳杳再清楚不过了,再往前走就是沙漠了,她倒是没什么,也不怕会有什么危险,外面太冷了,以沉沉现在的身体只能在外面玩一会儿,去胡林那边,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我只看一眼就回来,绝不多留。”她很诚恳地瞪大了眼睛望向杳杳,清婶曾经说过,她有求于人的时候,眼睛就水汪汪的,能让人一下子就心软。
还不到五息,杳杳就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但是你得听我的,我说回来就回来。”
沉沉马上竖起手指,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