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人王横扫了东望城东城墙那一晚过后,联盟大军便开始在北城墙上展开连续攻伐。
左、右、前、后四军,四日四次攻破城墙,却都早早偃旗息鼓,下墙不战。
这第五日,凓早早的站到城墙之下,手握刀柄,昂头观城。
他的眼中,带着失望之色。
本想借助东望城磨砺大军,可大军数日攻伐,却都是半日落下城墙,若想取这东海城,不过旦夕之间。
这样的战斗,如何能起到磨砺用途。
“元帅,今日还不落城么?”
狼将军上前,右拳捶打胸口后问道。
凓摇摇头,道:“虽然这磨刀石不够坚硬,可好歹也能起到磨刀之用,先用着吧。”
大日将军又走出来行礼,道:“元帅,每日攻伐总有死人,这些伤亡,全无意义啊。”
凓望了他一眼,倒是能从他眼中看到仁慈。
“慈不掌兵,大日将军若是约束不了军队,把位置让出来,没有掌兵的将军还有的是。”
银月将军站出来,不屑的说道。
“你”
“都少说两句。”
凓摆摆手,众人立刻收声,躬身行礼不敢乱言。
“必须全军都轮番攻伐过后,这东望城才能下,这是军令。”
他说的果断,态度坚决,众将也就不好在出言说什么。
“中军分出五千,今日攻城,城墙拿下便归来,刀将军指挥。”
凓扫了一眼有些激动的刀将军,便转身走回自己的军帐。
这样的战斗看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他也懒得每日在城下观望。
回到大帐,便看到太坐在他的主位上吃肉饮酒,凓也不在乎,来到旁边坐下。
“大早上的便吃酒,你也不嫌油腻。”
凓坐下后说完后,接过旁边侍卫地上的清粥,自顾自的喝起来。
“你在联盟,身居高位,鱼肉吃的够了,我这里疾苦,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太撇着嘴,用手上小刀从羊腿上刮下一片肉,放在嘴中,享受的闭着眼睛咀嚼。
凓摇摇头,只是自顾喝着稀粥,也不反驳。
“你为何做这般无意义的攻城?”
喝下一口酒,太问道。
“因为之后要分兵。”
凓喝完清粥,放下空碗后说道。
“分兵又如何?”
太又灌了一口酒问道。
“分兵便要再分出一个主帅,要看看他们几个成色,也要看看军队的成色。”
凓拿过酒杯,闻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这些人跟着你这么多年,很多都是你子侄辈,还看不出来?”
太皱着眉,疑惑问道。
“你总说你三子果敢英勇,临门一脚还不是缩了?”
凓轻笑一声说道。
太一怔,随后苦笑摇头,道:“我那孙儿看着却不果敢,且对我情谊最深,谁想到,他竟然嗨。”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不是你自己要的么,现在心寒有什么用?。”
凓为他倒上一杯就说道。
太拿起酒杯,眼中闪烁着犹豫,最后一口喝下,道:“还是有些老了,心软了。”
“哼。”
凓用鼻子生了一声,道:“你大早上就来我这里哭穷,又用子孙不孝惹我同情,还用将死惹我怜惜,怎么,你想救下硕鼠部?”
太的动作一滞,缓缓扭头望向凓,眼中露疑惑。
“怎么的,我不理政,就没有政治智商么?”
凓再次为太斟满酒,道:“你可以小瞧我凓,却不能小瞧了联盟的首领,也不能小瞧了联盟的元帅。”
凓继位之初,曾是联盟首领,后来韶改制,他才成了元帅。
所以在本质上,他既有联盟首领的头衔,也有元帅的位置。
“唉。”
太叹息一声,起身,郑重的向凓行了一礼。
“太起家之初,鼠部落最早投奔,当年韶巫建议我分封四方,我也是把这最繁华的东望城交给了鼠部落,如今看来,却是我害了他们啊,还请元帅帮我。”
他这般说着,身体长躬,久久不起。
凓起身,拖着他的双手把他扶起来,道:“我刚刚已经跟你解释了为何要练兵,这般为难我,也是无用。”
太起身,眼中却依旧带着祈求之色。
这让凓非常不好受,他跟太交往不是一天两天,知道这人速来要强,这般低三下四,实在是罕见。
而且子孙反他是真,身死将至也是真,终究让太心中难受。
最终,他还是舍不得就这般赶走太,或是挥袖而去。
“你对鼠部落已经够了,封他们这最繁华的城镇,让他们从鼠部落变成硕鼠部落,他们享受了繁华,就该有此劫难的。”
凓温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