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在这个殿宇中，看到了一个人，仙光涌动，如佛陀像老农，似盘坐似站立，古怪的人影成为了这里的中心，随时都可能羽化而去——那位灵童太超凡，多半是触碰到了羽化仙道的秘密，出现那种过去发生的道痕显化……”

“灵童看到了他，感到了一种不详，说什么都要要离开这里，他天生幸运临体，一步就降下一道天劫，毁坏了大片宫殿，王体殿都被波及到了，听说只差了一步就能走出羽化神朝，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妖森罗解说当时的情况，知之甚广。这妖精和其它年代的王体交流过这种事，那些王体当初知道很多事。因为他们当初都在场。

“然后呢？他是怎么死的？”石凡不解，因为天地都在庇护灵童，降下劫罚，不可能说杀就杀。

“雷劫生生劈了大半天，将羽化神朝的一位大圣都被劈死了，最终帝兵羽化神图被迫复苏，当初的神朝之主出手，花费大代价，蒙蔽了天机，王体殿飞起镇压。那灵童当场就炸开了，异象纷呈，天降血雨，有一种孩童凄惨的哭声响彻了半个中州，本能对神朝下诅咒，非要让他曾看到的那个人影，也就是羽化大帝，使其不得善终。”

妖森罗神色古怪，妖眸流转紫色光华，颇有兴奋，却也是嘘唏不已。

也许灵童很单纯，不知道羽化大帝早就逝去了，非要诅咒一个死去的人。

诅咒羽化神朝本身多好，唯一堪比传说中神婴的“东西”，临死前的用血下的诅咒，大道反噬之下……说不得直接就让羽化神朝一夕之间崩了。

“那些绿铜块到底是什么？”一位灵童说死就死了，血液洒落，浇灌而下，可想而知，那一幕得多残忍。

不过，用灵血浇灌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听说是古天庭某件古器物，是残缺的，曾现世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羽化神朝花费这么多年，不止搜集了诸王体质，重要的还是那东西……”妖森罗微微点头，没有言深，点到即止。

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小囡囡眼睛眨动，紧紧躲在石凡怀里。

石凡低头打量着妹妹，她这么可爱，粉雕玉琢，脸颊红润，以前的狼狈全都不见了，可是如今依旧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就好像是第一次相逢，那眼中的脆弱却让人心酸。

他眸中绽放了柔和的光，是那样的温和，像是阳光般和煦，照亮了囡囡阴沉黑暗的心间。

“妹妹，不要怕……”石凡轻声安慰，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几天，两个人相依为命，安抚这个小女孩。

“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小囡囡语气嗫嚅。

“这……”石凡苦笑，若是真的和自己在一起，那才是危险。

他的前途未知，将来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

石凡后悔将妹妹带出来了，若是还在村子里，好歹也有村长爷爷的照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囡囡身在陌生的神朝，她的未来让石凡更担忧。

“本以为能带你过上好日子，结果所有打算都落空，冰糖葫芦哥哥不能陪你去吃了，今后你要自己长大了，哥哥无法继续陪你了。”石凡轻语。

“将来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不弱于别人，也不要被人欺负……”石凡慢慢开始絮叨起来，像是老婆子一样婆婆妈妈。

他也就是一个凡人，体质的成就不代表现在的成就，怎么抵抗这个超然势力？

石凡觉得觉得自己心里连绝望都不存在，只有无奈苦笑，怎么就摊上这档子事。

这就和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将一切毁灭，挣扎都不知道怎么挣扎。

囡囡心中刺痛，失声痛哭，哽咽悲鸣，泪水顷刻间而下，抱着怀中的鬼脸面具不知所措，把脸都染成了小花猫，本来明亮的眼睛此刻暗淡无光，像是失去所有的希望。

“放心，妹妹，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你所有的心愿都会完成，大不了我地狱爬出来来找你。”石凡心里一惊，这种目光让他想起了囡囡爷爷死去的时候，她也是这般。

她心中在自闭，要封闭和外界的联系，抛下整个世界，放弃所有的一切，这个世界伤她太深了，一个幼童又怎么承受的住。

石凡撒谎，保证自己一切会回来的，再过几年就会自己回归，来接囡囡去吃冰糖葫芦。

但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尤其是成年人。

囡囡却相信，终于破涕为笑，她脸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泪痕，却绽放出最童真的笑颜，此刻和鬼脸面具居然出奇的契合。

突然，石凡怔怔看到鬼脸面具，神色恍惚了一下，一阵出神，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抓住，感觉脑海中的某个东西呼之欲出。

而后囡囡伸出一根小拇指，打断了石凡的思绪，要和石凡拉勾。

这是哥哥教给她的方法，这样做意味着这个约定，将会永生永世不会变……

石凡回神，洒然一笑，立刻同意，想来囡囡估计长大一些，再过几年，就将自己忘记了吧。毕竟大人善变，其实也不见得小孩子就有多执着。

妖森罗静静站立，超然世外，仿佛妖仙下凡，举手投足风情万种，神韵非凡，伴有草木精粹的清香，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他身材纤细，狭长眼眸微阖，看着这感人的一幕，神色平静中亦带着一丝向往的羡慕，也没有多言，而是幽幽一叹，隐隐带着一种落寞。

如此真挚的亲情，倒是让人羡慕了。

石凡和囡囡在分别，情真意切。

只待所有王体复苏，届时羽化神朝就会启动那个计划，神朝上下所有人都在奔走忙碌，大部分人马被调遣了出去，要征战未知的星域。

突然，王体殿内的一处房间此刻传来一阵浩大的波动，有人彻底复苏，神力波动冲击王体殿，轰隆作响，振聋发聩，将石凡和囡囡的告别一下子给打断了。

妖森罗转头，明媚的脸庞一暗，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