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的眼泪‘簌簌’的落到鲜艳的被面上,晕开了一朵朵深色的印记,一如她此时已经有失衡苗头的心里,因为丈夫这次回来一天多的忽视,还有去那边待到深夜,回家后又面都不露的逃避行为,彻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夏树杰不就是念念不忘吗?!那么好,怎么不和他大哥去抢?!”
“兄友弟恭?呵…”
“怎么,现在抑不住了,趁个孩子生病的由头就跑去了,我都以为他今天不准备回来了呢!”
江母呆呆的看着一向开朗直爽的女儿魔怔的说出了那些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都没来的及反应,她就‘噼里啪啦’的说完了,最后那几句,差不多是恨恨的喊出来的…
什么叫放不下那边?!什么叫抑不住?!
等她反应过来,刚准备去捂住女儿的嘴,已经晚了…
孩子生病…跑去了…不回来了…
完了…
农村的屋子本来隔音就不太好,这屋和隔壁夏奶奶住的屋子中间的隔墙,因为承重大梁的挪动,是推倒从起的,而且省料了…
……
夏树杰进屋时,夏奶奶正盘着腿坐在床上分线,腿边放着她从于家带过来的针线活,正是给两个儿子和孙女做了一半的布鞋,甚至还有她刚刚拓印描出来的一双女鞋鞋样。
夏树杰眼睛微微一闪,看那个大小,应该是大嫂或者江英的。
心里酸酸涨涨的难受…
见了侄女以后,那种重生的真实感终于落定,再见这些亲人、当事人的感觉,和下午离开时又不同了。
夏奶奶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着进门的小儿子,灯光有些昏黄,她觉得小儿子的脸上仿佛明暗交错着,还有类似液体的东西闪过。
那是,儿子哭了?!
夏奶奶一惊,手边的东西一扔就跳下了地,一把抓住夏树杰的胳膊,捏的死紧。
“树…树杰,这是咋了?是我樱樱咋了?”
夏树杰一呛,咽回了喉咙口的哽咽,一把抱起自家母亲送回床上,又用手把她脚底的泥土拍拍干净。
“妈,樱樱好着呢,活蹦乱跳的,放心吧。”
说完,转身在盆子里洗了手,折回来拿起夏奶奶枯瘦干裂的双手握在手心里。
“妈,我想大哥了,我准备辞职,去y省帮您看看他,看能不能把他带回您身边,好不好?”
夏奶奶仿佛没听到一样,楞楞的看着小儿子,话听的清,也听的懂,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抽出一只手放到小儿子的额头摸了摸。
“树杰,你生病了?”
夏树杰无奈的一笑,刚准备细细解释给母亲听,隔壁传来悲戚怨愤的言语…
夏树杰和夏奶奶一起侧耳听着,那声音越说越大,言辞越来越离谱,夏奶奶握在小儿子手里的手指渐渐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