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给站在他身边错后一位置的二弟江利使了个眼色,对着夏奶奶和江母道:“妈,婶儿,你们先进屋,我和江利去门口抽根烟,别在屋里熏到小孩子。”
说完对着龚月梅点点头,搭着江利的肩膀出了门。
龚月梅到底是科长千金,见丈夫沉下来的脸色,就知道刚刚离开的小女娃说的话让他有别的心思了,看来,来的路上展望的美好‘钱’景有出岔子的可能?
这怎么行,自己堂堂干部独女下嫁到江家,不就看江家老大有城府有野心吗?
龚月梅暗暗在心里盘算一番,上前虚扶着夏奶奶的手臂,又给自家婆婆打个眼色,往堂屋走去,嘴里也不闲着。
“婶儿,您呐这样当父母的,干什么事儿还不都是为了两儿子,就像我婆婆,六个孩子一人扯出一条心,一碗水端的那叫一个平,哪个过得不好她都过不安生,就我家英子这事儿啊,可把我们全家人都愁坏了,年纪轻轻的,本来就一心想为树杰生个孩子,身体熬的单薄了些,重点的活都干不了,一家子只树杰拿着那些饿不死攒不下的死工资,这日子咋能过到人前头去,这还没孩子呢,等有了孩子,那又是大笔大笔的花销...”
“唉,英子也是孩子、身体、经济几方面的问题压到一起干着急,让她喘不过气了,才那么爆发了一次。”
江母跟在身后听着暗暗点头,没听出大儿媳一直念叨收入和兄弟间平衡的深意,就是觉得大儿媳会说话,你看这道理讲的,连自己都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更不敢打岔了,就准备让大儿媳一举把夏奶奶说透了。
江英难堪的低着头,机械的跟着走挪步子,心里像有几只不安分的猫爪子一般,想把眼前的一切不如意都撕碎了,还有前面喋喋不休的戳她伤疤的大嫂...
江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只是觉得说的不是时候,不该让婆婆听到,如果只是她和夏树杰两个人在场,这种口角小事根本都不是个事儿,谁家不吵架?不拌嘴?
为什么受了折磨和委屈的自己就不可以!
出了事到现在,她寄予希望的每个亲人都是在埋怨、数落她,就连最疼她的母亲都一句一个‘她没悠着点’,凭什么?
江英此时心里的憋屈不断放大,根本体会不到家人的良苦用心,更听不出她大嫂的别有用心。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被绑在架子上的批判品,任谁都能埋汰几句,就为了让夏家人原谅她?
呵...真可笑,自己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个不安分的郑叶和不体谅她的夏树杰!
自己只是错在说出来了而已...
江英越想越陷进假想的胡同里,眼里浓浓的怒气和淡淡的恨意越来越压制不住。